天下。” “以后又当如何?陛下总不能封你官职。” 两人对视,都不眨眼,良久之后,欢颜郡主露出微笑,“以后再说以后,现在我只求你让我一次机会。” 她的笑容、声音突然变得如孩童一般天真、温柔,像是在向长辈撒娇,但又不过分甜腻。 一切恰到好处,楼础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挪开目光,没等想明白,嘴里已经说道:“好吧,你先进谏。” “多谢,没什么报答……你要这壶酒吗?还剩一些,味道不错。” “谢谢,我这里还有。” 欢颜郡主点下头,转过身,不再说话。 楼础也转回身,默默地坐了一会,突然间无比后悔刚才的回答,忍不住扭头道:“我想尝尝你的酒,或许与我的味道不同。” 欢颜郡主将酒壶递过来,微笑道:“一定不同。” 楼础接过酒壶,欢颜郡主起身走开,去往一间无人的小室。 楼础给自己斟了半杯酒,倒入口中慢慢品味,似乎没什么同,都是一样的酒。 一名王子不请自来,瘫坐在楼础身边,张释端介绍过,但是楼础已经不记得此人的名字,只知道必定姓张,年纪与自己相仿。 “为什么我要长大?为什么父王要带我离开京城?我愿意留在这里,不想去蛮荒之地。” 楼础装作没听见,自顾品酒,仍希望找出一点不同来。 少年扭头盯着他,“你给我出个主意,让我留下。” “我?抱歉,我没有主意。” 少年垂头丧气,“父王又要强迫我学规矩,啊——规矩、规矩,陛下允许我们不守任何规矩,为什么父王……如果我向陛下告状,就说父王违背圣旨,你说可行吗?” “不可行。”楼础断然否决,“如果陛下喜欢你,自会想办法招你回来,如果……告状只会让你更受厌恶。” “陛下最喜欢我!”王子喊道,脸上闪现不被信任的愤怒,“我要什么陛下都给我,想杀人,陛下给我刀、给我人……” 王子没说自己是否真的杀人,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楼础继续喝酒,好让自己能够忍受这个疯狂而荒谬的大厅。 不远处突然响起欢呼声,王子起身飞奔而去。 楼础醒眼朦胧,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出几步才看到,皇帝真的来了。 少年、少女们围着皇帝又是跳又是叫,争抢着说话,炫耀自己赢了多少铜钱、刚刚做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皇帝随意地坐在一张榻上,认真地听,兴趣盎然,大概是骑马在外面跑得疲惫,他倒身缩蜷,长公主出现,一脸的慈爱,亲手将枕头放在皇帝头下,然后守在榻边,目光温柔得像是在看视出生不久的婴儿。 人群渐渐散去,皇帝闭眼小睡片刻,脸上兀自微笑。 楼础之前只在黑暗中接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