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能参透皇兄此举,届时就能为皇兄所用,且他文采不错,三鼎甲的文章你不是也看过吗?”
“若是在唐朝时以诗赋取士,好坏我或能分辨一二。”玹玗轻忽一笑,颇为不屑地说道:“可是八股文章题出四书五经,内容还必须以程朱学派的注释为准,我虽然自幼读书,却从不钻研只用于应付科举,但毫无实用价值的制义文。”
弘昼赞同地点点头,伸手摩挲着下巴,笑问道:“四书五经你也读过,难道还会看不懂科kǎoshi卷?”
“懂与不懂并非重点。”玹玗眉眸微敛,嘴角浅浅勾起,轻描淡写地说道:“何况那日,若非有不懂事的奴才在门外探头探脑,皇上未必会让我帮忙看卷子。”
弘昼缓缓坐直身子,眸底有幽光闪过,几不可闻的轻声一叹,“你就是太多心窍了,可知女孩子的聪明,其实是一种负担,傻人有傻福。”
“可我脑子里的那根弦,若是放松分毫,早不知死了多少次。”玹玗的眸光有些黯淡,但旋即又浮出一抹浅笑,“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玹玗自信并非见识浅陋之徒,既自幼由额娘教导,入宫后幸得圣祖宜妃和齐太妃提点,近年又受太后熏陶,所以我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片红墙里的一切。”
她这句话说得很隐晦,是真心关怀也好,或有心利用也罢,她终是从撷芳殿那个活死人墓走了出来。
且她的心里有太多事情要筹谋,早已容不下半分胡思乱想,再说于帝王身边的女人而言,感情终究会被时光消磨,所以毫不在乎弘历用她做饵。
弘昼深深凝视着她,沉吟问道:“不觉得辛苦吗?”
“活在这世上,谁不辛苦,五爷又何尝不是呢?”看似平淡的反问,却有着超出她年纪的成熟和稳重。“五爷当年韬光养晦,不惜wěizhuāng成酒色之徒,难道就不辛苦吗?皇上要面对一个苦心抚养他的人,却视他为棋子的无奈事实,更要在朝堂上忍辱负重,难道又不辛苦吗?就连太后也是一样,年纪轻轻嫁给先帝,花容月貌才华横溢,但因那无来由的猜忌,就让她守了一辈子活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辛苦!”
因为人生苦,才会活得辛苦。
道人题壁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娲皇造万物生灵,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无论贫富贵贱都难逃一死。
人,生来两手空空,死去两袖清风,俗世浮华半点带不走,不过经历一场波折磨难,红尘受累后,终归于黄土。
所以回头是岸,可又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