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元年四月末科考放榜,三甲共取中三百三十四名赐进士及第,廷置第六名的金德瑛,被乾隆帝亲擢为三鼎甲之首的状元,并受其修撰之职,还赐御笔亲书的“状元及第”金字大匾。
此次科举选才鄂尔泰算是用心良苦,三鼎甲虽然都是由其点中,但三人之中仅原本的状元仲永檀与其有些交情,至于榜眼和探花倒是底子干净。
而二甲的前三名中,第一名和第二名不但是鄂尔泰的门生,还给西林觉罗府送了不少银子,但收钱的只是府中的管家,暂时还抓不到任何实证,且那两人确实乃才学之辈,弘历也就将两人留用。
芒种过后,天气越发炎热,养心殿内已设冰桶,所以还算凉爽,玹玗从取出清凉的葡萄递给弘昼,又让欢子去准备金银花茶,关上东暖阁的门后,才低声问道:“既然鄂尔泰那般有心算计皇上,又为何会留下毫无背景的金德瑛呢?”
最近弘昼几乎不去早朝,凡入宫则直接到养心殿,来去自如仿如和亲王府,满朝文武虽常常在私下议论其不遵君臣之礼,却也没人敢在君前谏言,毕竟有讷亲朝堂被打的例子,谁都知道弘历和他只讲兄弟之情。
“鄂尔泰就算再霸道跋扈,也总得给朱轼面子。”弘昼口中的朱轼乃三朝元老,官职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又任吏部尚书,并兼管兵部事务,还是乾隆帝师,其为官廉洁且刚正不阿,放眼整个朝堂,鄂尔泰对此人倒是十分忌惮。“其实仲永檀的才学不差,三鼎甲的文章亦受朱轼赞赏,只是他老人家不知道仲永檀和鄂尔泰的关系。”
“这样一来,二甲前三名都是鄂尔泰的人……”因欢子推门进来奉茶,玹玗立刻止声,待其退出后,才继续说道:“倒是便宜了鄂尔泰,难为皇上还肯留着这些人。”
“三百多名士子,其中有多少鄂尔泰和张廷玉的人,难道能全抓出来不成?”弘昼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心里清明不输弘历,浅浅小啜了口茶,笑道:“只要是有真才实学就留下,具体会不会授予官职,还得等博学鸿词之后。”
“可皇上没说给仲永檀二甲第一,却让他和金德瑛对调,像是故意贬低,但又留有一线。”玹玗前几日听说,因为亲擢状元之事,朱轼和鄂尔泰乾清宫论辩,言辞相当激烈,虽说最后鄂尔泰输了,可朱轼当日回府后就病倒,都好几天还不能上朝。
“乘隙插足,扼其主机,渐之进也。”弘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地说道:“皇兄想在鄂尔泰身边放一双眼睛,还不能让其察觉,仲永檀若是聪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