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烛火通明,毓媞坐在暖阁中的软榻上,脸色不比弘历好多少,秋华小心翼翼的在跟前伺候,于子安也在一旁候着。
玹玗静悄悄的入内,远远站在暖阁门外,偷偷探望着室内,模样就像个做错事想逃避责罚的孩子。
于子安瞄到玹玗,眸中透出一丝诡笑,轻声道:“太后,玹玗姑娘在外面候着呢。”
“你的小院子都整理好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毓媞抬眼的瞬间,已把所有的情绪都敛尽,对玹玗招手道:“站在那边干嘛,到哀家跟前来。”
“早就收拾妥当,又想着赶在立冬前收集些竹叶上的秋露,用来调配松菊熏香。哪知刚到慈宁宫花园就下雨了,于是和雁儿在临溪亭躲了一会。”玹玗进入暖阁,但没有到毓媞身边,而是站在碳爖旁。“这会我身上都是寒气,还是离太后远些,免得又闯祸。”
毓媞先让秋华伺候玹玗喝了杯热姜茶,又命于子安搬来个矮凳子,还把自己的手炉也递了过去,慈蔼地笑道:“赶紧坐在碳爖边暖暖身子,再跟哀家说说,闯什么祸了?”
“回来时不小心冲撞到圣驾,把皇上给惹生气了。”玹玗低头抱着手炉,把刚才撞到弘历的过程略有删减的说了一遍,讪讪地嘟囔道:“皇上走的时候面色铁青,可我真不是有心的,若非雨势突然下大,也不会拉着雁儿跑那么快。”
“皇帝那不是生气,以前你和涴秀在宫里上下折腾,可见他动怒过?”毓媞嘴角挂着笑,眸光变得深邃,笑道:“他那是心疼你,怕你被雨淋病了。”
“太后不用安慰我,玹玗心里明镜一样。”把玩着手炉套上的穗子,玹玗嘟着嘴,满脸的委屈。“以前皇上还只是王爷,宠爱mèimèi,自然由着我们闹腾。但现在却不同了,太后乃后宫之尊,玹玗养在您的膝下,竟然这般没有规矩失仪态,若让那些奴才添油加醋的传出去,可是丢了太后的颜面。皇上定是怕太后威仪有损,所以不好当众责罚,但心里肯定是想着要惩治我的。”
毓媞瞥了于子安一眼,才又笑道:“惩治什么,说得太严重了,皇帝真要责难你,还有哀家护着你呢。”
此刻,衣裳表面的寒气已退,玹玗起身上前,把手炉还给毓媞,然后蹲在其腿边,撒娇地笑道:“还是太后宠我,可今晚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那些长舌头添油加醋说成什么样,如果让人误会是皇上和太后闹脾气才怒气冲冲的离开永寿宫,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宫里的流言谁都封不住,别去理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