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孩儿同为山灵一脉,此前却未加阻止,如今正该稍稍弥补,还请你寻找到这孩子的亲人,将其送归家中。”
闻听此言,金瓶孩儿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它默默环顾堂中,只见除了生死不知的三件亡人衣,当真是空荡荡一片真干净。
先前那些山灵和路煞当中,也只有竖眼婆得了个全尸,再就是异蛇坂鼻,被竖眼婆吞吃大半,只剩下一截蛇尾,但好歹还能辨认出来,剩下的要么碎成一地,要么干脆就被那面镜子吃干抹净后百般炮制,炼制成了某种奇物。
巧合的是,竖眼婆和异蛇坂鼻这两个精怪都是被它金瓶孩儿亲手击杀,不免让它生出了世事难料之叹。
金瓶孩儿想了想,终究忍不住开口道:“今日过后,营尉大人的名声怕是要轰传梅州,继而为天下精怪所知了,至于是暴虐酷烈的名声,还是仁义慈悲的名声,那可就说不好了。只是不知大人的名讳,究竟是鹿栖云,还是齐敬之?”
此时此刻,灵官面甲上已经不再有火花显现,齐虎禅那径直灌入心头的惨叫也早已停歇。
齐敬之心念一动,把正在灵官面甲中撒欢儿的幼虎拽了回去,旋即褪下面甲,露出了少年人的本来面目。
他朝目露奇光的金瓶孩儿和煦一笑,淡淡说道:“我本名齐敬之,但有些时候也会自称鹿栖云,尤其是戴上这具面甲的时候。”
金瓶孩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当即一言不发地原地转了个圈,陡然化作一条青黑与金黄二色交缠的绫罗长带,将那个可怜的女童卷起在半空,同样避开了虎煞烟云,向着后厨飞去。
这金瓶孩儿先是被骊山广野揭破了半人半虹的出身,后来又自称大魔国北虹氏之后,眼下更是陡然化虹而走,比之进门时以手撑地的滑稽模样,潇洒了何止十倍。
齐敬之望着那条绫罗长带,心中顿生熟悉之感:“我那师尊怕是没少与大魔国打交道,难怪会练出一条彩练奇形剑器,说不得炼器灵材之中就有某个北虹氏的倒霉蛋。”
“难怪琅琊君一见师尊的流采含章,就赞叹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流绮星连、浮彩泛发’,并将其称为虹剑!”
“当日师尊将镜甲天蜈炼入鹤履,那是半点儿犹豫都无,炼器之时更是驾轻就熟,明显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儿了。”
“还有曾经藏于玄都观东剑阁的四柄神剑,好像分别是白虹、青蛇、霆光、盘蛟。这仙羽山前辈们的风采,还真是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