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金莲婶。已经六十多岁了,一头银发,慈眉善目。她伸出纤长的手摸了摸我的前额,说了声“好烫”,然后和阿姨交流了几句,便递给阿姨一个用来舀米的竹筒(齐家屯人称之为升筒)。
是一个用旧了的升筒,竹纹都已经被磨光滑了,由此推测找金莲婶“收吓”的人可不在少数。
阿姨拿着升筒出去了。金莲婶在房子里踱步,简单地和我交流了我父亲去世的一些情况。
阿姨回来了,升筒里装了满满的米。
金莲婶接过升筒,把米抹平,而后蒙上一块布,走到我床前,在我平躺的上方对着我晃动升筒,并且嘴里念念有词。
金莲婶半眯着眼睛,一脸的虔诚。
不知为什么,在金莲婶这么操作的时候,我总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游走,肚子不停地咕咕叫。我说不清楚那是一股什么样的热流,它走到哪里,哪里便暖暖的。并不是发烧带来的热量,因为那种暖的感觉绝对很清晰。
大约过了半分钟,金莲婶突然往后倒退了一步,发出“啊”的一声,把我和阿姨都吓了一跳。
但我和阿姨都不敢吱声。
就见金莲婶停止晃动手中的升筒,睁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被看得极不自在。奇怪的是,金莲婶停止了晃动,我体内某种东西游走的感觉也即刻消失。
这真邪了。本来极其疲惫的我,又来了点精神。
“琪琪这回可是吓得不轻啊,”金莲婶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啊是啊,高烧了三四天了。”阿姨说。
“我问一个事,”
“问我吗?”阿姨说。
“不是,我问琪琪。”
“什么事,婆婆?”
“琪琪好好回忆一下,小时候是不是遇上过什么很不同的事?就是,怎么说呢,很怪,很鬼怪的。”金莲婶苍老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我心里一咯噔。要说我小时候遇到的很鬼怪的事当然是凹凸石的事了,难不成这件事也被金莲婶感应到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神奇了。
“没有。”我这么回答金莲婶。
“没有?不对呀,”这回轮到金莲婶诧异了,“不可能,刚才我做的时候明明感觉……”
金莲婶附在阿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阿姨的眼睛瞪大了。
阿姨对我说:“琪琪,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你忘了?”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