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或许是高烧不退造成的吧?
阿姨给我吃了药后陪我说话。
“琪琪,你几次都在梦里哭喊,哥——哥——喊个不停,我知道肯定不是齐正哲。不会琪琪还有个亲哥哥吧?”阿姨说。
我摇了摇头。
“还有,你总是念念有词,我听又听不清楚,好像说什么离呀气呀,还有什么同心的,你到底梦见什么了?要知道,你不知有多伤心。阿姨的心都跟着碎了。”阿姨接着说。
“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我的意识有点清醒,“醒过来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还有,你手上怎么有一个这样的肉瘤?乍一看像是一个肉色的戒指,仔细一看,还有一个小小的凹口,这么多年,阿姨都不曾注意到。是天生就有的吗?”
我点了点头,什么都不想说。
……
女医生在盐水里添加的药换了又换,还是降不了我的体温,她没辙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行医都三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正哲妈妈,你还是送医院吧。”
“要不,”女医生背着药箱离开我的房间,走到房门口她转身和阿姨说话,“你还是找找金莲婶吧。”
“找金莲婶?”阿姨有点诧异。金莲婶是街上一个很会“收吓”的人。
“琪琪估计是吓到了。说起来,我一个做医生的不应该相信这些。可是,很多东西还是信的好。”女医生很是无奈。
“好,那我马上就去找金莲婶。”
待女医生走了,齐正哲拉住他母亲的手,“妈,我看还是让琪琪去住院吧。‘收吓’不是针对小孩子的吗?”
生病期间,齐正哲一有空就来陪我。
“虞医生都这么建议,就先‘收吓’,‘收吓’收不好,再去住院。”阿姨说。
齐正哲没有再坚持。
“收吓”是齐家屯老百姓对一种用土方法应对某种疾病的称呼。一个人被某件突发的事情吓到或遇到、撞到不吉利的东西(这东西往往是阴间里才有的——或可简称为撞邪)生病发烧,而后去请金莲婶一类的人来应对(不同于道士做法却有点像,或可看成其旁支),就叫“收吓”。
不过,这样的病人往往是一两岁两三岁的婴幼儿,绝没有听说像我这么大的成人也还要“收吓”的。
金莲婶很快就被请来了。当然是晚上的时间。我印象中“收吓”总是在晚上进行。不过,后来,当“收吓”成为一种职业之后,也在白天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