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哦,那可能是婆婆感觉错了,”金莲婶说,“不过,我的感觉一向不会错的,今天是有点怪了。这个就先别管了,哲哲妈,我给你看升筒里的米路。”
阿姨凑过去听金莲婶研究米路。所谓米路,指的是刚才被抹平了的米面上在金莲婶一通摇晃之后(严格来说是金莲婶做法之后)显现的凹槽,这凹槽好比一条小路,指向病人受吓的地点。金莲婶结合地形牵强附会(这么说或许是对金莲婶的不尊重)解释一通,指出我受吓的地点就在楼房到平房的拐弯的地方。
金莲婶话一出,阿姨感慨不已,“是是,我说金莲婶,你说得太准了,就是那个晚上我在那里等琪琪回来,琪琪不留意,受了惊吓,第二天就发烧了。”
“哲哲妈,这你就搞错了,我们人吓人哪会把人吓得发高烧的,是那地方有异物,那异物震慑到了人的魂魄,再说琪琪的父亲不是上个月过吗?这里阴气重。”
“对对。”
“那我们走吧,去喊魂。把升筒带上。”
阿姨端着升筒跟着金莲婶往外走,不一会儿便从门外传来她们喊魂的声音。
“路边桥边,河边井边,都回来呀。”这是金莲婶的声音。
“回来喽,回来喽。”这是阿姨附和的声音。
“巷头弄尾,拐弯抹角,都回来呀。”
“回来喽,回来喽。”
……
哥,我之所以跟你详细叙述这件事情,是我到现在都觉得奇怪,那看似小儿科的“收吓”的举动,没有一点科学性的做法,还真把我的体温降下来了。
那个晚上我就没有再连续做恶梦。第二天,虽依旧起不了床,可我已经能吃一点东西了。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虞医生给我用的药恰好在“收吓”那个晚上起作用,这功劳正好被“收吓”占了。
可是谁知道呢?
我只是没有亲自去试验:像金莲婶那样摇晃升筒,会不会随便怎么摇晃,都会有一条米路?
但是,金莲婶做法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游走,以及金莲婶总是怀疑我小时候遭遇过什么奇特的东西,这两点还是让我笃信不疑:收吓或许有它一定的科学性。
它还让我联想到:我这病很可能跟擎天石柱裂变有关,因为我做出的决定违背了那八个大字。
可是,等我恢复了身体,能吃能喝能睡之后,再回想这件事,又觉得自己很荒唐——那确实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