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然而生,贝琳说不清楚什么的,似乎是一种神圣感,又似乎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心中暗道:“原来我做的事情是这样的伟大?”
贝琳之前主持蒸汽机研制工作,
并没有什么感觉。这只是一个工作而已,就好像四海测量计划,编纂《正统历》一般,没有什么感觉。
不。甚至还不如两者的。
无他,贝琳作为一个天文学家,他从小就有一种想要重修历法的使命感,修一部完全的历法,是几乎所有天文学家的终极理想。
所以,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贝琳是有使命感的。
而调来研制蒸汽机的时候,贝琳简单的将这一件事情归为皇帝的命令而已。
也没有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此刻,吴与弼将这一件事情提高到验证天理,践行天理,立即有一种使命感充斥着贝琳的心胸,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贝琳甚至有一种想要拼命的冲动,拼命将这一件事情做好。
而今此刻,贝琳的弟子们也围了过来,问道:“师傅,你觉得吴先生说的对不对?”
贝琳的这些弟子,之前也说过,都是工匠出身。或许在某些地方上有专长,比如说数学。但是在儒学上见识并不多。但是识字是绝对的。
他们见了吴与弼的文章,其实是有一点看不懂的。
毕竟没有一点儒学基础的人,甚至看不明白吴与弼的一些词句。
贝琳看着这些人,他看见了一双双希冀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些人虽然在皇帝一些政策下,提高了社会地方,有了待诏官,还有一些丰厚的待遇,但是物质待遇的提高,精神上的待遇却并没有提高。
掌控整个大明舆论的士大夫们,该看不起他们还是看不起他们。
而今吴与弼的话,却说明他们是理学的一部分,是践行理学之道。以吴与弼的身份地位,就是对他们所做所为的肯定。
这是能影响他们的社会的地位的。
不要小看着一点,即便他们的而今待遇变好了,但是小辈嫁娶,也都在工匠中找,很多穷秀才都不愿意与他们接亲
而今如果吴与弼说的是对的,这些小辈的婚事就可以与很多士大夫接亲了,这就是直接的影响。
贝琳也是如此。他不再是一个杂流官,而是一个大儒。
这种社会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此刻贝琳瞬间想明白了,吴与弼所说的正确不正确,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