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的争执声吵得赵佶脑壳疼。
他揉揉眉心,正要说话,突听种师道起身道:“官家,臣以为,朝廷南迁非同等闲,需从长计较。
此乃国策,应提前遣使东南,做好各项迁都的准备。臣以为,这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故,暂时而言,至少在半年之内,东京和河北河南乱不得。即便日后朝廷南迁,东京也得命人留守,不可轻易弃之。否则,朝廷必丢天下人心。”
赵佶缓缓点头道:“种爱卿所言有理,朕也是这么想的。
朕与朝廷南迁,但不代表祖宗江山社稷朕不要了,这河南河北还是大宋领土,岂能说弃就弃之?”
混在人群中的张浚、马扩和黄岐善三人低头唾骂无耻。
但凡能将祖宗社稷放在心上半点,也不至于心心念念要南逃。
张浚等人已经死心了,打得胜仗再多,也难以磨灭皇帝和唐恪这些人心里根深蒂固的畏惧金兵的念头。
逮住机会,他们就要跑。
“官家,目下东京人心动荡,各地士子、商贾、百姓啸聚坊市,臣怕有动乱之虞。”种师道又道。
赵佶不以为然道:“种爱卿,不要担心,乱不起来。”
宫外那些为王霖正名、呼吁和抱不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百姓上万民伞、读书人上联名血书,赵佶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觉得军权在手,一切不需多虑。
再者,只要王霖一死,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现在王霖已经重伤不起,确定为箭伤大面积感染后的风疾之症,即便侥幸苟活,日后也是废物一名,再也上不得战阵。
唐恪微微一笑:“老相公,多虑了。京营禁军掌握在官家和我等手上,些许士子闹事根本不足为虑。当然,官家,臣还是以为,还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唐恪这话一出口,乱哄哄的众臣终于都沉默下来。
种师道略一迟疑,也躬身道:“官家,臣附议!”
这几日,种师道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稳。
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只要王霖还活着,一切都存在变数。
只有当机立断,杀之而绝后患。
赵佶沉默一下,轻道:“唐卿,种卿,朕还是有些不太忍心,毕竟,朕与王霖,也算君臣一场……”
唐恪道:“官家,打蛇不死,必受反噬。臣以为,当交三法司议罪,明正典刑,夷王霖全族,永绝后患!”
众臣皆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