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钱浅做好早饭后,又背着小包裹进城了,她一早要到丞相府去应差事,因此走得格外早。冬日里,虽然农闲,但农家的活计也不算少,因此武家坡也是如往常一般,一早起就热热闹闹,村里人见着钱浅又背着包裹一大早进城,早就见惯不怪,只有老赵家的陈氏倚着门口,对着钱浅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按道理来说,财不露白,钱浅一个单身女人,拉着这么多青砖回村子,有人惦记她的财产也是正常。钱浅往常是不怕有人上她家小偷小摸的,以往她都将自己的粮食和财产藏得结结实实,面上放着的,都是些不值几个铜钱的破烂物件。
若是要上她家去偷东西,怕是要费一些功夫,再加上村民们私人知道她在城里大户人家做活,但谁也不清楚到底赚到钱没有。钱浅住的屋子又有鬼屋的名声,打人事件在前,总是有些渗人,日常也没什么人去做偷。
只是这一次,薛平贵一下子买了两车青砖,要拉回村里不可能不惊动旁人,因此钱浅没办法,也只能摆出一副嘚瑟的架势,先在声势上咋呼一下,把那些想做贼但胆子小的吓住,至于那些傻大胆没关系,夜里的贼照样打回去就好。而白日里想要光明正大做贼怕是不容易,重要财产她还是藏得结实,她家里能立刻偷走的只有青砖和瓦片,想要把这些东西不声不响不惊动村里人的搬走,是不可能的,除非明抢。
因此钱浅也没交代薛平贵看家护院,只嘱咐了薛平贵一句,白日间若是碰到有人上门,能避开就避开,实在避开不了,只说是她雇来临时做活的泥瓦匠就好。
只是钱浅还是高估了有些人的底线,比如老赵一家。瘸了腿的赵全福睡在床上,一听说钱浅头一日拉了很多青砖回来,气得用完好的那只手锤得床板咣咣响,不歇气的破口大骂。
“那个贱蹄子哪来的钱买上好的青砖!”赵全福嚷嚷得瓦上的灰都能震下来:“都是从我们老赵家坑去的钱。”
一旁的陈氏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撇着嘴煽风点火:“当家的你可别这么说,人家水根媳妇现在可发达了,说是在东都城里的大官家里做工赚来的呢!”
“老子就不信了!”赵全福更加怒火上头:“还治不了这个不服管教的贱蹄子!”
另间屋子的王氏听了心烦,砰一声推开房门,隔着院子就骂:“能不能消停会儿。成日间就知道窝里横!有本事你让水根媳妇把钱吐出来,在家里嚷嚷得山响有个屁用!当日我就说水根媳妇能干,就算留在家里帮工也是不亏,是谁嫌白费米粮非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