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叫沈财的四十六岁大叔,懂一点验尸的技巧,但他们都说,技术最好的就是这个廖诚,知府和提刑大人都很器重他,郡里有名的首席仵作。
顾念瞠目,“诚伯来找我说这事的时候,一句都没这么介绍过自己。”
“老廖那个人谦虚惯了,从来不跟人说这个,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他也不会主动说,在他看来,他知不知名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从尸体上找到破案的关键线索。”
“哇,不愧是首席仵作,这一定是他的真心话。”
“唔,他技术好着呢,就可惜身边没个好的接替人,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乐意干这个,嫌丢人。”
“唉,人各有志,也勉强不来。可要是没有仵作的话,多少凶杀案就都要归为悬案,永无出头之日。”顾念摇摇头。
“可不是么,今年内最大的案子就是七步县的柳家灭门案,顾大夫一定也听说过。”另一位说道。
“听说过,听说过,当时街坊四邻都在议论。怎么?诚伯也有参与验尸?”顾念来劲了。
“哪啊,连尸体都没见到,只看到官差带回来的七步县的验尸副本。柳家人说,尸体已经入棺,不忍再打扰他们清静,坚决不同意咱们衙门的二次验尸。最后,就这么下葬了。而七步县的验尸结果,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提供。”
顾念心底里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二次验尸,不然要是让这首席仵作再看一遍,她用依兰李代桃僵的事没准儿就穿帮了。
“要是诚伯出马,铁定能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不过我听说,当初去七步县的,还有聚兴顺镖局的人,他们好像和这柳大夫家有姻亲关系?镖局的人也没发现疑点?他们不是天天在江湖上跑的吗?”顾念又有问题。
“嗐,这个说起来,真是可怜。聚兴顺镖局的总镖头和这柳大夫结了亲家,两家孩子夏季成婚,距事发之日也就还差一两个月。结果,什么都没了。总镖头那个气啊,听老廖说,三天两头地往衙门跑,他自己也派了人手到江湖上打听消息,甚至连能犯下这种案子的组织帮派都列了名单。可是又能怎样呢,没有证据,就算官府找上门去,又跟谁对质呢?那帮家伙是人渣不假,专干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手段狠辣,可拿人问案得有真凭实据,而我们手上缺的就是这个铁证。”沈财两手一摊,白眼一翻,连叹三气。
“那这案子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灭门案哎,全国一年能有几起这样的灭门案,这样的大案子不用上报刑部吗?京城会过问吗?”顾念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