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再次响起了咣咣地砸门声。顾念以为是风声,等了一等才确定是砸自己的门,幸好她内里的裹胸布还没解掉,赶紧披衣下床出去应门。
三个满身酒气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病人互相搀扶着挤进来,顾念招呼他们随她去诊室,半个时辰后,三人都包扎好了,加上夜诊费,顾念毫不客气地收了他们总共七百文。叫他们打架,一个月酒钱就这么没了吧。
重新闩好门,用过的工具放进盆里,顾念洗了手,回到卧室,把刚挣的钱放进钱匣子里,再在账本上记下一笔,大致一算,再来几个病人,下个月的房租就赚到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顾念梳洗早饭完毕,从卧室里拿出她那个医幡,满心欢喜打开院门准备插到外面,结果门外居然站着赖大叔,他举着手一副要敲门的姿势。
“哟,赖大叔,早啊。”
对方溜了医幡一眼,“你也早,小顾大夫。这是真开张了?这两天听说你出诊了,还以为你要再等些日子呢。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顾念礼数周到的回礼,要把医幡插进钉在墙上的铁环里,“都是街坊看得起,照顾生意。”
“你既然开张了就最好了,赶紧随我走一趟吧,我那儿有个姑娘自残了,伤得怎样我没看到,听说挺严重的,可能要破相。”
“自残?怎样的姑娘?”顾念好奇,窑子里还有这么烈性的女子?
“昨天刚被继父卖进来的,照规矩要在柴房关几天,刚刚有人进去看看她的情况,才发现她不知几时从柴禾堆里找到个破瓷片,把脸划破了。我就知道这些,你也知道我是在外面看场子的,具体情况不清楚,只是里面兄弟出来说可能要破相。”
顾念把刚插好的医幡又拿了起来,“哟,这要真破了相,那你们可亏大了。等我一下,我拿下药箱。”
顾念把医幡放到候诊室里,然后拿了昨天用过的黑色药箱,出来锁了门,随赖大叔匆匆去了他工作的那家窑子。
照例是从后门进去,里面已有人等在那里,领她去柴房。
柴房门口站着几个人,几男几女,岁数目测都是二十五以上,其中一个穿得最好的中年****摆着个茶壶姿势,指着其他人破口大骂,顾念都听见她是在骂他们失职没有看好姑娘惹下这么大的损失。
“任妈妈,大夫来了。”那个领路的指了指顾念。
茶壶****止了骂,瞥了顾念一眼,嘴巴一张,尖刻的声音又冒了出来,“站着傻愣什么,赶紧进去看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