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随着翊坤宫的人款款而行,一路上心念电转,无奈她与贞嫔交集实在不多,想不出是何事引得她要着人来请。
贞嫔尚居嫔位,并无资格成为一宫之主,她现在所居之处位于翊坤宫西侧殿,谓之“饮雪轩”。
在经过重重宫门后,清如头一回跨入了贞嫔的寝宫,里面的摆设并无甚出奇之处,早已在里面等着的贞嫔正拿着一把手指长的金锁把玩着,见清如进来她举眉一笑,挥手命宫人们去外面候着,里面只剩下她们二人。
“清如给贞嫔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清如弯腰施礼,她对贞嫔的印象仅止于结网林中,佟妃身边那个不出挑却叫人无法忽视的女子。
贞嫔端坐不动,抬手虚扶道:“贵人无须拘礼,来,坐下陪我说说话!”
谢了恩,清如局促地沾了凳边坐下,水杨木桌上铺着锦缎桌面,一尊小小的青白釉博山炉,袅袅的烟雾从镂空的两行六瓣花形孔中升起,四散开来,细嗅之下闻不出是何种香,似混合了百花的香味,又似含有其他香料,只觉得出奇的好闻。
“不知太后所托夕贵人一事,你可有查到些许头绪?”贞嫔和颜道。
清如心中沉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料是为了日夕之事,今日虽就此事有了些许眉目,但尚未明确,且贞嫔的态度也不明确,想了想,她还是隐住了今日之事,只是将先前的事说了,其中包括蜡中混有七星海棠之事,在说到太医院记录书册被人撕去的时候,仔细留意了一下贞嫔的反应,望能瞧出些端倪来,然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贞嫔依旧是那副淡然若水的模样,下垂的眼睑恰好遮处她的眸子,清如什么也没瞧出来。
贞嫔等清如将话全部说完后方抬起眼,微叹道:“再有一日,我就要和佟妃一道审理此事了,若这罪名落实,于夕贵人实在是大大不利啊,原想你多少已查得些头绪,现在看来也只是一鳞半爪,于事毫无帮助,唉,难道夕贵人命该如此?”瞧着她的模样,竟似不愿日夕有事。
听着她这话,清如又窘又伤,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正当她为难之际,贞嫔却将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金锁还有钥匙一并递于清如面前,绯红的衣袖衬着那执金锁的手,显得净白无瑕,清如不明所以地望着贞嫔,手迟疑着不敢接。
“这锁名曰:赤金合意;相传是唐明皇送给杨贵妃的一件小玩意,其奇特之处就在于,当时唐宫里只有得金锁的杨贵妃一人能开此锁,其他人想尽办法也无法找开,故名‘赤金合意’,合的正是帝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