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宾告辞,向仆人交待几句,匆匆赶回单于大妻的帐篷。 天色已亮,营里到处都是人,大批兵卒稍事休息就要出发前往襄阳。 在帐篷门口,周元宾与从里面出来的寇道孤撞个满怀,两人虽然认识,但是从无交往,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打招呼。 单于大妻也在等周元宾,问道:“何时出发?” “下午。” “要等什么?” “我给单于以及诸王准备一些礼物,还没装好。” “你就只会这一招吗?” “这一招最好用。”周元宾笑道,“他来干嘛?” “寇先生一心想看到徐础痛苦而死,声称徐础说的全是谎言,即便欢颜郡主将书信交给单于身边某人,也不会让徐础知道,留他无用,必招祸患。” “这两人的仇不小。” “嗯,所以我让他多等些天。” “寇道孤无智无勇,无非担个读书人的名声,中宫为何……” “嘿,你不知道‘名声’有多重要吗?中原读书人众多,成事的时候用不到他们,败事的本领却不小。单于初入中原,得不到读书人的支持,但也不想被他们坏事。寇道孤在读书人中间名声不小,而且他说‘有天下、无华夷’,正中单于下怀,此人目前还没怎样,日后必成单于左膀右臂,所以我请他做两子的圣师。” 周元宾恍然大悟,笑道:“如此说来,以后我也得与他多多来往。” “此去务必拿到书信,快马加鞭回来交给我,我也会尽快上路,去与单于汇合。” “是,拿到书信,我立刻原封不动送回来。徐础呢?如何处置?” “我拿自己的两个儿子发誓,当然不能动他。” “若是……别人动他呢?” 单于大妻眉头一皱,“得到单于重用,谁还敢动他?真有人敢,必定不受我的控制,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元宾拱手道:“就是这个道理,我去督促装车,出发时就不来向中宫告辞了。” 单于大妻略显疲倦,嗯了一声,又叮嘱道:“沈家已败,你多想着咱们周家,少管别人的闲事。” “是,我明白。”周元宾告退。 午时一过,徐础被叫起来,吃些食物,登车上路。 周元宾骨子里是名商人,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能用来做生意,他向许多贺荣人放贷,允许他们用以后的战利品偿还。 此次大掠汉中城,动手的是诸多兵卒,获益最多的却是周元宾,他挑选值钱的细软之物,装载了满满十车,每一样都有明确去处——这是他们周家的另一轮本钱。 一路上,周元宾对徐础十分客气,行则同车,食则同席,说些闲话,绝口不再提起此行的任务。 冬季不便行路,周元宾的车多,走得更慢,好在一路上总有前去襄阳的贺荣骑兵,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