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十人挤在帐篷里,全是各军头领以及麻老砍刀的近亲,干儿子不在其中,守着中间的尸首,互相指责,各发毒誓为自己辩解。 徐础刚一进来,就有人伸手拦住,不准他往里面走。 宋取竹看见他,大声道:“徐先生可以进来!” 别的头领反驳:“凭什么?他不是麻家人,也不是头领,甚至跟咱们不是一伙。” 宋取竹之妻麻七姑也在,开口道:“咱们在这里吵来吵去,不得要领,徐先生来得正好,他是外人,且又足智多谋,可以分辨是非。” 不是所有人都赞同,但是麻七姑说话比较有份量,再没人公开反对,门口的卫兵也放下手臂,允许徐础往里走。 麻老砍刀刚死不足,还没来得及入棺,躺在一张木板上,身穿新袍,看不出伤口在哪。 徐础上前,先向尸首拜了三拜,然后才道:“是非自有公断,我只想问清事实。” 话音刚落,众人又吵起来,谁也弹压不住,宋取竹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徐础走到一边,他也过来,说道:“一团乱麻,真正的一团乱麻。” “先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真凶是谁都不知道吗?” “就是昨晚的事情,麻老砍刀和他的一个小妾被人杀死在床上,悄无声息,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一直没查出凶手是谁。” “卫兵呢?” “前半夜有卫兵,后半夜喝酒去了。我们这里的规矩不严,几名卫兵白天时被打个半死,胡说八道一通,几乎将所有头领都牵连进去,连我也不例外,这真是……”宋取竹骂了一句脏话。 徐础稍稍放心,“最受怀疑的人是谁?” “第一位就是郭时风,他给麻老砍刀送了一份厚礼,希望大家都去投奔宁王,可是我岳父说了,行走江湖最重的是一个信字,他先接了奚家的礼物,不能中途背弃。当时场面有些尴尬,郭时风没有坚持,麻老砍刀收下一半礼物,说这算是见面礼,他记住宁王的好意,日后必有报答。我们都明白,岳父这是动心了,还有点……”宋取竹看一眼妻子,见她仍与众人争吵,继续道:“还有点贪心,打算先将奚家的礼物全拿到手,再去投奔宁王。” “既然如此,郭时风不该受到怀疑。”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明白,郭先生看上去……不太明白,过后单独与好几位头领见面。”宋取竹一努嘴,他说的那几个人正是争吵的核心,“大家怀疑郭时风拿剩下的一半礼物收买头领暗杀麻老砍刀。” 徐础摇头,“郭时风行事一向想得周全,暗杀麻老砍刀而不提前策划退路,绝非他的风格。” “徐先生了解郭时风,我们可不了解。” “只有他受到怀疑?” “还有奚家使者,他们正好昨天又赶来,商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