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麻老砍刀被杀,徐础大吃一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宋取竹,以为他为阻止岳父离开襄阳,出此狠招。 “是……谁下手?”徐础问。 郭时风一向冷静,这时却有些张皇失措,伸手伸向自己:“他们说是我找人杀的。” 徐础又是一愣。 “真是你杀……‘他们’是谁?” “营地里的各家头领。” 徐础越发疑惑,但他不信郭时风真会杀人,“郭兄带来的那些卫兵呢?” “都被关押在营地另一头。”郭时风突然有些激动,“真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派人杀的,他们栽赃陷害……” “我看外面没有人特意看守。” “他们知道我逃不掉。”郭时风终于冷静下来,神情恢复正常,“我是宁王使者,他们不敢拿我怎样——我会将事情解释清楚,但是础弟得帮我。” “郭兄在这里稍等。”徐础不愿听郭时风说得太多,转身出帐,找到几名兵卒,询问宋取竹的去向。 “头领们都在麻家营中守丧,我们给徐先生带路。” 宋营与麻营紧邻,很快就到,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到处都是人与火把,与此同时却有失控的迹象,偶尔会有叫骂声从阴影里响起,还有无主的马匹来回奔驰,主人不知所踪。 麻营守卫极不客气,“又是外人,麻老砍刀就是太相信外人才会遇害,你来干嘛?想来抢人头领功劳吗?” 宋军头目道:“这位是徐础徐先生,曾经刺驾的那一位,于你们有恩,是我们宋将军的贵客。” 麻营众守卫互相看看,颇不情愿地让开,“你一个进去,直奔灯光最多的大帐,人都在那里。” 走进麻营,徐础发现情形更加糟糕,摇曳的火光中,帐篷之间聚集着大批兵卒,人数多少不等,全都握持刀枪,或小声议论,或大声宣讲,一有外人走近,立刻警惕地看过来。 徐础只能扫几眼,匆匆走向大帐。 大帐外面站着数十人,全都空手,亦是三五成群,低声交谈,徐础一出现,许多人立刻看过来,大多数人没有开口,单有一人走来,大声道:“徐先生,怎么你一来,这里就出事?” “出事的时候我可不在营里。”徐础回道。 “更可疑,没准你是故意避嫌。” 徐础点点头,“没准你故意当众质问,以示忠诚,好让别人不要怀疑到你。” 那人大怒,“我是麻老砍刀的干儿子,而且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喝酒,许多人可以作证……” “也是为避嫌?” 那人更怒,手里没刀,赤手空拳就要扑上来,被其他人拽开,劝道:“算了算了,你先怀疑人家,还不许人家说你了?” “他是外人,我是……” 徐础不理他,径直走进大帐。 大帐里已经吵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