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座。”陈病才道,徐础的一句话果然说中他的心事。 有人掇来一张凳子,放在书案右手边,徐础坐下,昌言之守在身后,他的刀一进营就被搜走,只能做个护卫的样子。 陈病才虽是文官出身,坐姿却比武将还要挺拔,冷冷地看着徐础,等他开口。 徐础也看着陈病才,面带微笑,迟迟不肯说话。 “徐公子果真是襄阳城使者?” “我这里有襄阳城守冷大人的信。”徐础道,没有解下装信的包袱。 “冷遗芳吗?” “嗯。”徐础含糊道,他根本没问过那位冷大人的名字。 “倒是一位熟人,同年进士,此后我南下为官,与他极少见面,冷大人如今可还好?” “困守襄阳,缺兵少将。” “所以派你过来求取援兵?哈。”陈病才大笑一声,向帐中众将道:“几年前我曾有机会调任襄阳,全拜冷遗芳所赐,令我淹滞岭南。可是天意自有安排,如今襄阳成为死地,湘、广两州反成善处,所谓福祸相倚,就是这个意思吧。” 陈病才与冷遗芳居然还有过节,徐础后悔当初在东都时,没有多了解一些官场内幕。 众将齐笑,徐础只好硬着头皮道:“正因为熟知陈将军为人,冷大人才让我前来救援。” “嘿,冷遗芳饥不择食,向各方都派使者了吧?告诉我,是谁要攻襄阳?” “并州军。” “沈家的并州军?” “正是。” “听说沈牧守死得不明不白,沈家五子沈耽自称晋王,是真的吗?” “晋王的确是沈耽,其它事情我不了解。” “人小,野心不小,他是要夺取整个天下吗?” “并州军是为贺荣人打前阵。” “贺荣军真的已经占据秦、并、冀三州?” “没错,其它几州也都遗使归降,陈将军想必也派人去过吧?” 一名将领喝道:“陈将军天成骨鲠忠臣,怎会向塞外蛮夷归降?” “单于自称是天成皇帝请来的援兵,拜他就是拜皇帝。” 众将纷纷指斥,陈病才摆手制止,“徐公子真是来请援兵的?” “当然。” “可是听徐公子这么一说,襄阳城好像没什么可救的,你不如回去劝冷遗芳快些献城投降,或许单于还能赏他一个官做。” 徐础起身,拱手道:“也请陈将军速回岭南,毁道封山,做自守之计,再派使者向单于递送降书,或者可以因此得一个王号。” 听使者出言不逊,帐中众将纷纷开口斥责,只等陈病才一句吩咐,就要将徐础乱刃分尸。 “带下去,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与他交谈。”陈病才下令道。 卫兵上前,押送两人出去。 昌言之做惯了俘虏,已无惊慌之意,但是对徐础的表现有些意外,“公子今天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