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居然是“砸石头”,听者无不意外,甘招尤为困惑,“太医说我现在要少下床,尤其不要出屋,以免邪风入侵……” “太医说出病因了?” “没有。” “蜀王可觉好转?” “也没有。” “此乃庸医也,譬如两军交阵,我军稍弱,且退路已断,又无友军驰援,当此之时,蜀王是选拼死一战,还是退避观望?” “当拼死一战,敌强我弱,观望越久,我军士气越弱,本有三分胜算,也会丢得一分不剩。” 徐础拱手,“恭喜蜀王,既存此心,沉疴可愈。那位云游道士曾对我说过,自己的病还要自己来医,所谓郎中,不过是指路之人,所谓药材,不过是引路的标志,病者若无自强之心,小患亦成绝症。” “有理。”甘招被说得兴起,这就要下榻,旁边的车全意忙凑过来,低声劝道:“蜀王不要大意,天下名医,我金都城得其半,他们……” “他们谁也没医好我的病。”甘招穿上鞋子,身子微微摇晃。 车全意伸手搀扶,声音越发低微,周围的人却依然能够听见,“蜀王忘了那次下毒?直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徐础虽是蜀王故人,但已多时未见,他从贺荣人那边……” “徐公子不止送我金玉良言,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信他,还能信谁?鸡公不认得徐公子,心存顾虑,我不怪你,但是这件事要由我自己做主。” 车全意绰号“鸡公车”,只有蜀王敢于当面称呼。 甘招艰难地迈出一步,车全意不敢再劝,只得紧紧搀住,向另一名宫女示意,要她过来帮忙。 徐础道:“自己的病要自己来医。” 甘招深以为然,推开车全意与走来的宫女,慢慢地走向徐础。 徐础看了一会,转身打开房门,外面的风吹进来,秦州已起凉风,蜀地温暖,风中也有一丝寒意。 甘招有些畏惧,停下脚步道:“徐公子,我又感觉冷了,心慌得很,是不是应该多披件外袍?” “恭喜蜀王。” “啊?这也值得恭喜?” “寒意、心慌,乃是引蛇出洞的迹象,蜀王三分胜算变成四分,因此恭喜。” 甘招笑着点点头,继续往前行走,到了门口,扶门框休息片刻,抬腿迈过门槛。 徐础在前面引路,偶一抬头,瞥见甘招身后两道愤恨的目光。 车全意带着诸宫女,紧随蜀王,寸步不离,只是不敢伸手搀扶,别人的目光都盯着主人,只有车全意时不时看向徐础。 徐础冲他笑了笑,车全意扭过脸去。 走下台阶时,甘招没踩稳,向前扑出两步,引来身后一片惊呼,但他没有摔倒,重新站稳,向徐础笑道:“想当初一同策马扬鞭,现如今我却病成这个样子。” “病虎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