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刘有终,与一名沈家老人共同掌兵。 晋王进入营地,惹来不少贺荣人上前围观,沈耽谨慎地低头,不露出任何得意或是有所期待的神情,以免招来单于的怒意。 大帐里,单于居中而坐,两边是众多宿老,全是老单于的兄弟子侄,多半辈子在塞外放牧,第一次来到中原,品尝美食,小声议论,再往下,则是随军诸王,面前也摆着酒肉,却没像往常那样恣意吃喝,个个正襟危坐,偶尔被叫到名字,立刻爬过去恭敬地回答。 进入帐篷,徐础让到一边,晋王急行几步,要向单于下跪,他会说几句贺荣语,十分诚恳地请罪。 一看到晋王,就有几名宿老起身迎过来,将他围住,托住手臂,不许他下跪,然后拽到单于身前,让两人对面而坐。 众多宿老七嘴八舌地说话,单于和晋王点头、微笑、拥抱、饮酒,最后甚至洒了几点泪。 徐础依然是一句也听不懂,站在远处观看,揣摩单于的心事。 议和看上去是成功了,晋王没有性命之忧,诸大人上前恭贺,徐础闪身走出大帐,回自己的住处。 昌言之一直在担心,见到公子回来,马上问道:“一切顺利?” “嗯。” 待徐础坐下,昌言之道:“公子似乎不太高兴。” “单于得位日浅,尚不能令诸部心服口服,需得宿老长辈的支持,才能一呼百应。” “这是好事吧?单于兵强马壮,若是上下一心,中原群雄更加无力抵抗。” 徐础摇头,“此次议和,大违单于本心,他必要尽快摆脱宿老的掣肘。” “单于会杀死那些老家伙?”昌言之吃惊地问。 “若能杀死,单于早就动手,不会等到现在。”徐础笑了笑,“杀人只会带来分裂,想要抵消宿老的影响,单于必须尽快建立自己的威望,待诸部大人对他一个人效忠,自然再不会受到掣肘。原本单于要稳扎稳打夺取各州,现在他却会变得急躁——晋王逃过一劫,替他倒霉的不知会是谁。” 昌言之笑道:“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事,乱世之中,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此时此刻没准别的什么地方就在打仗,公子可操不过来这分心。” “哈哈,你说得对。有酒吗?今天听到不少好话,耳朵是高兴了,嘴里却淡出尘土来。” “只有军中的劣酒。” “拿来。” “也没剩多少,贺荣人对咱们不够大方。” 小半囊劣酒,没有杯碗,两人轮流喝,徐础大口,昌言之小口,佐以干酪,喝得倒也尽兴。 “晋王与单于议和,皇帝还能回渔阳吗?”昌言之问。 “他没来找我抱怨,大概是计划未变,还能回渔阳。” “唉,连皇帝都走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老实说,我可不喜欢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