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淮州军为援,如何肯轻易退却?他便是想退,只怕淮州将士也不同意。” “反正已经来了,总得试一试。” 费昞无奈摇头,也退回帐篷里,不想再看下去。 军队陆续行进,梁王却迟迟没有露面,徐础回到帐篷里,他是站累了,想休息一下。 于瞻坐在铺上,不知是发抖,还是有这个习惯,右腿抖个不停,目光盯着徐础不放。 徐础坐下,给自己倒碗水,慢慢地喝,“饮过思过谷的水,就不习惯外面的水啦。” 于瞻按住抖动的右膝,“徐公子真能劝说梁王退兵?” 难得他说了一句“徐公子”,徐础放下碗,笑道:“天下没有必成之事,只有必做之事,劝退梁王便是如此。” “所以你也没有太大把握。” “再大的把握也不会是十拿十准,到最后,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 “肯定不成。”于瞻的腿又抖起来,“你甚至不是邺城人,邺城安危于你有何干系?” “我住在思过谷。” 一提起这件事,于瞻就感到恼火,“嘿,你霸占思过谷。唉,有什么意义?连邺城也快要落入他人之手。据说梁王与你有旧,我们家破人亡,你还是能住在谷里,无非是换一位庇护者。” “于公子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你想说我不配‘家破人亡’吗?”于瞻怒道。 “于公子不惜一己而念一城,令我敬佩。”徐础道。 “我生在邺城、长在邺城,当然不希望看到邺城毁于兵火……天下大乱,难得有一个地方还能容下读书人,邺城一旦失守,书墨无存,范门之学也将就此断绝。” “还有我在。” “你传的是伪学,不如不传。” “哈哈,于公子还是不信我。那我问一句:如果能保存范门弟子与学问,你可愿归降梁王?” 于瞻横眉立目,腿也不抖了,“范门教出的人都是忠臣义士,若是一见强敌便要归降自保,乃是亲手扼杀范门之学,人活着,学问却已不存。不不,我宁愿以死殉道,也不愿苟活灭道!” “佩服,于公子这番话,颇有范门气象。” “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想……” “于公子既不当我是范门弟子,不必管我想做什么。我再问一句:如果梁王能够礼遇读书人,一如邺城所为,于公子可愿归降?” “你为何总想劝我归降?” “不是劝,只是好奇,梁王为人我很清楚,他现在最缺兵将,绝不会浪费精力讨好读书人。所以咱们只是闲聊,假设问题,于公子不必当真,也不必为此说谎。” “我当然不会说谎,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梁王真能礼遇读书人……”于瞻想了一会,“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但是邺城的读书人差不多都会归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