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释清打跑了前来问话的官吏,邺城的反应颇为平静,直到天黑也没有再派人来,倒是徐础预料中的客人,于是夜二更过后,果然来了。 徐础当时已经睡下,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昌言之在外面小声道:“打扰公子,来了一位客人,我想你会见他,所以直接带来了。” 徐础翻身坐起,披衣、穿鞋、点灯,亲自去开门。 昌言之带着一人闪身进来。 那人披着斗篷,一进屋就要跪下磕头,徐础急忙扶住,拽到桌前,借着灯光,认出来客是自己的旧部孟应伯。 孟应伯是孟僧伦的弟弟,在哥哥自杀之后,曾短暂地担任吴国七族的首领,却因个性粗莽,很快交出位置,他不怎么在意,甘心做一名小头目,与吴国将士一同追随金圣女前往秦州。 “小孟将军!”徐础有些意外。 “吴王,总算见到你了。”孟应伯十分激动,又要下跪。 徐础不让他跪,搀他坐下。 昌言之道:“提醒你好几次,公子早就不用‘吴王’这个称呼。” “是,可我总得叫一声,要不然心里不踏实。” 徐础也坐下,笑道:“称一声‘徐公子’,足见旧情,万不可再用‘吴王’二字。” “徐公子亲口说出来,我才认。”孟应伯道。 昌言之摇摇头,也坐下,他很关心七族子弟的状况,因此要留下来听几句。 “小孟将军什么时候到邺城的?” “别提了,七天前就已到达邺城,一直为田匠所诳,住在一间小黑屋里,天天见不到阳光,昨天才被放出来,有人给我指路,让我晚上来见徐公子。别的事情先不说,田匠人呢,让他出来见我。” 昌言之一见到孟应伯就带过来,还没仔细交谈,听到他的话不免一惊,“你还不知道吗?田匠被抓起来啦。” “活该,被谁抓起来了?” “贺荣部的一位蛮王。” “蛮王怎么在邺城抓人?”孟应伯不那么兴灾乐祸了。 “说来话长。肯定是田匠交待手下,他一被捉,就将你放出来,单凭这一点,你得感谢他。” “哼哼。” “先说你跑来干嘛?七族子弟还在秦州?西京失陷了吗?有我认识的人遇难吗?对不起,公子,我有点着急。” “这些也正是我想问的。”徐础道。 “是,我正要说起——田匠没事吧?他虽然关我七天,但是每餐都是好酒好肉,还算客气。我是奉金圣女之命来见公子,如今西京形势危急,朝不保夕,请公子赶快想个主意,或者亲自去一趟,有公子在,大家必然士气高涨,必能再破官兵之围。” “金圣女派你来的?”徐础问道。 “对啊,我既然认金圣女为主,当然是奉她的命令行事。” “可有信件?” “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