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释清大怒,怒的是于瞻居然恩将仇报,污蔑自家意欲谋害湘东王父女。 徐础大惊,惊的是于瞻居然偷听到自己与乔之素的谈话。 大惊之下的徐础笑了笑,张释清却是怒不可遏,“这个叫于瞻的人真是坏到了五脏六腑里,就为一座山谷,陷害徐公子不说,还要带上我们家。” 冯菊娘小心观察徐础脸上的神情,道:“是很坏,还很聪明,他没去湘东王府上告,而是跑到刺史府大声叫嚷,弄得刺史大人很为难,大郡主更是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将他抓起来,严刑拷问,判个死罪。” “呵呵,事情若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的小郡主,你不明白城里的形势……” 张释清冷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邺城里虽然是欢颜做主,但是整座城都是‘借’来的,刺史周贯才是真正的地主。欢颜将自己的一个妹妹嫁给周刺史的儿子,嫁妆比公主还要多出几倍,又许以高官,来拉拢此人。周刺史倒也不傻,接受联姻与嫁妆,却不肯做高官,坚持当邺城刺史,做一个地头蛇。我听父王说起来,周贯曾经亲口说过,两王齐至邺城,乃是冀州之福,少一个都不行。” 听到这番话,就连徐础都有几分惊讶。 张释清终于看他一眼,“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你教我。” 冯菊娘看出一丝异常,但是没有点破,接口道:“小郡主说得没错,周贯怕一王独大之后,自己的位置不稳,所以坚持中立,不偏不倚。只要得到足够的钱,周贯事事不管,唯独两王相争时,他必须插手。” “这显然是一次诬告,周贯看不出来吗?”张释清火气又上来了。 冯菊娘苦笑道:“看出来又怎样?消息已经传扬开来,他若是查都不查就压下去,不免让人怀疑他的用意。” “什么用意?与我们家‘勾结’吗?只要欢颜知道是怎么回……”张释清闭上嘴,重新打量冯菊娘,“欢颜有点怀疑,是不是?所以让你来打探情况。” “大郡主担心的就是这个,明明是次诬告,传来传去,却令两家彼此生疑。” “抱歉,是我说错。欢颜是当事者,不好干涉,得由周贯自行查明真相,才能令百姓信服。” “正是。小郡主明白得这么快,可有点让我意外,肯定是从公子这里学到不少吧?”冯菊娘笑道。 张释清面无表情地说:“是,学到许多,比我期望的还要多。” 冯菊娘尴尬地笑了两声,向徐础道:“我来这里就为提醒公子一声,刺史府很快会派人来……” “明白。” “那就好。还有田匠,事情虽小,却更难解决,下至刺史府,上至两王府,都不能插手,蛮王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若将田匠带回塞外,必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