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时风建议尽除诸王,徐础没有立刻回复,慢慢坐下,突然发现屋子里堆满了金银铜器,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将领们为讨好他而送来的礼物,许多器物上面粘着纸条,注明来源。 郭时风也注意到了,摘下最近的一张纸条,笑道:“‘金炉一对、银杯十只,小的李樵儿孝敬。’他连金和铜都分不清。” “李樵儿是降世军。”徐础眼前隐约浮现一个模糊的形象,他现在必须尽量记住所有将领、头目的姓名与模样,这对笼络人心很有用处。 郭时风将纸条扔到炉内,“诸将已认吴王为主,正是天赐之时,吴王务必牢牢抓住,切不可一时心软。” “官兵在外,我杀诸王,城中必然更乱,凭什么自保?” 郭时风上前一步,正色道:“杀诸王就为自保,眼下形势,诸王皆有独揽大军之心,动手早晚而已,吴王若不抢先一步,莫说守住东都,怕是连自己性命也保不住。” “宁王、蜀王已经来过我营中,明日梁王也会来,大家都有同舟共济之意。” 郭时风露出笑容,“吴王观人甚明,何以自观时暗昧?吴王也曾孤身进入皇宫,可是真心投靠薛六甲?” 徐础不仅孤身进宫,还娶了薛六甲的女儿,完全取得对方的信任,若不是马维提前动手,徐础就会在一次诸王聚会中,囚禁薛六甲,夺其权位。 事实上,薛六甲之死,与他相信徐础有着莫大的联系,轻易付出信任者,难免对近在眼前的威胁掉以轻心。 徐础也笑了笑,很快又变得严肃,“难。” “吴王以为何难之有?” “第一难,诸王难以聚齐,若是只除一两人,惹怒另几位,反而得不偿失。” “此事甚易,吴王分别邀请诸王,各在不同地方见面,然后同时动手,用不着非得在同一个地方。吴王已得诸王信任,这是手中最大的优势。” “第二难,缺少心腹亲信,人少不济事,人多则泄密。” “吴兵虽少,也有数千,何言心腹太少?” “吴兵……有人对我说,宁抱关正通过江东河工拉拢我这边的将士,七姓还好,小姓兵卒却很难说。” 郭时风笑道:“吴王原来在担心这件事,是刘有终说的?” 徐础笑而不答,这话其实是沈耽告诉他的,他现在半信半疑,不信的话,怕自己被人暗害,太信的话,又怕落入沈耽的陷阱。 “吴王之忧,正是诸王之忧啊。” “诸王皆有此忧?” “我为吴王试言之。先说宁王,此人锋芒毕露,从之者甚众,忌之者同样不少,吴王担心江东河工拉拢吴军将士,宁王何尝不担心七姓将领收买他的部下?毕竟都是江东人,比较好说话。再说晋王,率领并州精锐远至东都,后方孤悬,巢穴受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