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文显然于此之前做足了功课,他滔滔不绝的将此言落下,无涯宫中众人鸦雀无声,只是纷纷侧眸看着秦相,心思各异。
有免不了感时伤怀,暗叹曾经的青冥学宫竟然落到这般地步,被众人如此取笑羞辱,却毫无半点办法。
而有着这样心思的人毕竟只是少数,人喜看高楼,却更喜看楼塌,哪怕是在满座的读书人大都也无法免俗。
他们注视着秦相,看着对方的双拳握紧,眉头紧锁,等着他做出反应。
是起身怒斥,还是低头隐忍。
当然秦相的任何选择都于事无补,但却都可以成为他们日后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见秦相的头越低越深,双拳越握越紧,却终究没有再发言与张焕文对峙的意思。
他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青冥学宫这些年每况愈下,以往多少还能靠着在外出仕学生帮衬,可随着在外唯一一个掌握实权的江浣水身死,青冥学宫的处境愈发的尴尬,到了如今只能处处隐忍。
张焕文将对方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头得意更甚,他挑了挑眉头,在那时言道:“秦先生是青冥学宫的首徒,就更应该明白,纸上谈兵终究是空谈,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青冥学宫走错了路,但没关系,无涯学院与青冥学宫同气连枝,日后自会帮衬……”
张焕文说这番话时,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外人听闻还会暗觉无涯学院颇为大度,不咄咄逼人,给人台阶。
但实际上这分明是在递话,告诉青冥学宫日后想要在北境立足就得依附他无涯学院。
张焕文很满意自己这套进退得当的说辞,正想着继续再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的从一旁传来。
“听先生的意思,读书人要做的就是闭门造车,不问窗外事了对吗?”
张焕文一愣,侧眸看去却见李澄凰的身旁一位少年站起身子,正沉眸看着他。
他的眉峰一挑,自然知晓对方的身份。
他朝着魏来拱了拱手,言道:“魏王殿下,方才在下失言提及令祖,乃是就事论事的无心之举,还请殿下见谅。”
“就事论事?”魏来暗暗想了想,这张焕文的儿子是张淼,当日他对张淼出手,估摸着对方早已将此事记在心里,只是终究没有站住一个理字故而未有与他发难,今日这张焕文提起江浣水一来是为了打压青冥学宫,这二来估摸着也是为了敲打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