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蚕丝被下面,看到进来的人是刘飞阳的时候,那抹淡淡的笑容是发自肺腑,是这二十一年来从未有过的开心,开心到不用手舞足蹈,一个微笑就够了。
昨天当他说要去矿里,她坐在炕上惴惴不安,心里坚信那个身影能回来,可也做好了如果回不来的打算,她要离开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至于去哪里、干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忧心忡忡并不是在这之前的一切。
她很怕,很怕刘飞阳成为“于连”似的人物,同样的出身低微受人鄙视,同样的有上进心和深入骨髓的自尊心,同样的好学深思。
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还没出现过愤怨幽深的表情。
昨晚那句“她会帮我”和推开德瑞纳夫人的房门没什么两样。
于连的结局是悲惨的,她担心刘飞阳同样步入后尘。
她不禁问自己,如果结局一样,自己该做什么?
良久之后美眸中好似出现一抹坚定,她眼神没看着里面的火,却能抓起旁边的榛秆准确的送到火里,在她的不断努力之下,锅终于冒起了热腾腾的雾气。
在心里没给自己答案,却决绝的站起来,拿出扫把把地都扫干净,又拿起水壶把里面的热水倒入盆里,从缸里装凉水也倒入盆里,手搅拌着、测试着水温。
动作细腻,神情怡人。
如果这一幕被断了腿的钱亮看了去,可能会跪地上喊:做我老婆好不好?
她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这才走到西屋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轻声道“飞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