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已经上升到国家和民族大义了么,真是康慨激昂啊。”
面对激愤的犬山贺,昂热甚至笑容不改地鼓掌。
拿一个人的爱国之心和家族来调侃或不屑,无疑是极大的嘲讽。
犬山贺一字一顿道:“校长,要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
昂热摇了摇头,“阿贺,这么多年来,你始终觉得自己生活在我给你设下的网里吗?所以你这条老鱼,拼死也要钻破这张渔网逃出来。”
“校长,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犬山贺怒喝,好似金刚怒目,“别想再逼上前了,我们背后没有退路!”
顾谶眉梢一动,如果说之前觉得对方在对待昂热的态度上有些异样,可能是自己的错觉,那现在他倒是有点笃定了。
犬山贺无论态度是平和还是发怒,他对昂热始终恭敬--明明几十年未见也未联络,他却总是带上‘校长’的称呼,这说明昂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未变过。
“你知道我那个学生凯撒吗?”昂热忽然道。
“加图索家的继承人。”犬山贺不解其意。
“我看学生们都议论,说他患了一种叫‘中二’的病,我刚开始真以为那是一种病,就赶紧上网搜索,结果发现那是个曰本词。”
昂热态度悠闲,“它的意思是‘中学二年级’。有些孩子上到中学二年级会忽然变了性格,很把自己当回事,说我已经长大了,今天的我和过去的我已经完全不同啦。然后学抽烟、听重金属音乐、开始评价拉面的口味,总之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还比真正的大人更沧桑。
他们认为世界很肮脏,觉得班里的女孩都放浪不检点,认为只要我想做就一定能做到,还想着攒钱带班上的漂亮女生去海边,可是从来没有攒下过钱。而就算邀请那个女生,对方也肯定不会答应,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逃离现实。”
犬山贺有点茫然,眉头紧皱。
“但我觉得凯撒并不是典型的中二病,他只是偶尔有点自以为是。”昂热说道:“真正的中二病,会把自己想得很孤绝,喜欢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样的蠢话,却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退路’的含义。”
他笑起来,“因为好久没有被爹地打屁股了,就在心里发狠说,要是那个男人再打我屁股,我就狠狠地打回去。”
“……”犬山贺终于听明白了,也气极了。
昂热每说一句,他脸上就增添一分狰狞,暴怒的纹路跳动着,童孔泛出可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