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接到那封信,是在那天黄昏时分。
成荣送信之前特意跟他爹交代过,不过徐冽的下榻之所,他给隐瞒了。
他爹点了头之后,他才往统领府把东西交给徐照。
但是成荣其实也有点儿虚。
他虽然不是个纨绔,可是面对徐照这种久经沙场又统领禁军多年的人,他还是打心眼里就有点儿发憷。
要在徐照跟前撒谎,他怕他撑不住。
所以留下那封信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统领府。
徐霖再找上他都已经是后话了。
徐冽在上京一待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那三个月里,他出入都会戴上那个帷帽,遮挡住自己的脸。
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徐家小郎君,出门上街都是掷果盈车架势的人,如今却连真面目示人都不敢。
因为他做了叛家之人。
徐照做事也是狠绝的,战场杀伐历练出来的铁血手腕,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给彼此任何余地。
在接到徐冽留下的那封要跟徐家断绝关系的信之后,他便放话出去,以至于短短三日光景,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世上再无徐六郎。
没有人知道徐冽的去向,那些日子里徐冽走在街上,偶尔会听见几句惋惜感慨,更多的是对他的指指点点。
原来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徐家。
成荣又来了。
徐霖痊愈了,徐照也好像放下了这件事。
整个徐府从上到下,再也没有人敢提一句六郎君。
徐照说,只当他从来没有生过这么个儿子。
于是徐霖往来成府次数多了起来。
“你们真不愧是兄弟,真是了解你大哥,他这才痊愈,大统领也刚把这事儿放下,他就恨不得见天泡在我们家。”
成荣端着茶杯,几辈子没喝过茶似的,举盏尽饮,根本就不是品茗,纯属在灌水。
徐冽白了他一眼:“没事,我大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最多再折磨你半个月,你只要一口咬定说不知道我的去处,他就不会再去找你了。”
成荣放下茶盏之后吞了口口水,犹豫着问他:“你没事儿别让人到府上找我啊,你说我是来还是不来呢?万一你大哥安排人跟踪我……”
“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徐冽话音重了些,“他是坦荡君子,不干这样的事,心里再怎么不信你说的不知道我的行踪,也不会安排人监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