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叛家而走的那天,徐照提了徐霖来一顿好打。
可是无论徐照怎么打,徐霖都一口咬死了说不晓得徐冽出府后去了何方。
徐盛听说徐霖挨打的事情,拖着病体从屋里匆匆赶到祠堂去,跪着求情,白着一张脸咳的五脏六腑都要搬家的时候,才算是替徐霖求下这个情,求得徐照住了手。
但徐照是真的下了死手打孩子,徐霖七尺男儿,愣是叫他打的一个多月没能下床。
这一切,徐冽暂且都不得而知了。
离府的那个时辰,正是新科武状元金殿听封拜官的吉时,他要出京,又一时茫然不知天下之大何处是他容身之所,在京中游荡时,又正好遇上了自御街一路打马而来的新科武状元秦况华。
人群中的徐冽一身粗布衣裳,头上还戴了一顶帷帽,不愿叫人认出他来。
背后的小包袱里,是徐霖临时替他收拾出来的,放的有银票,有三两身衣服,还有一份由统领府开出的通关文书。
“不是说新科武状元是徐家小郎君吗?怎么换了秦家三郎?我还等着瞧一瞧徐小郎君打马纵市的风采呢。”
旁边儿立时就有人拉住了那微胖的女人:“别乱议论,新科状元都是皇上钦定的,你说是谁就是谁啊?”
“可不是嘛,这话可不敢说了,叫官家人听了去,只怕拿了你去问罪。”
容长脸的男人显然更年长一些,比这些妇道人家更有见识,他一手抚着自己的胡须,一面叹道:“我瞧着皇上是极看重秦家的,钦点了秦三郎为武状元不说,对秦家的推恩封赏可真是不少。
那位太原府张氏的宗子,为官得有六七年了吧?
即便是靠着家族,不是也没能摸着京官儿的半点儿边吗?
这回秦三郎当了武状元,朝廷就一并下了旨意,擢他入御史台,令他不日携带家眷入京。”
长者啧声咂舌:“你们细品品,特意点名要携带家眷入京,那可不就是秦家的姑奶奶吗?”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年轻气盛,徐冽听来只满腔怒火。
秦况华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风光,原本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他本来有机会做武状元,上战场领兵杀敌,光宗耀祖。
从小到大在京中行走,他听过多少庶子卑贱一类的话,大哥和四哥又替他挡去了多少,他心里面不是没有数。
天门山学艺的时候,师父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到山中学艺,吃这份儿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