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赵澈去了福建,回京途中腿受重伤,落了个残疾在身。
腿瘸了,治不好,意味着他永远失去了储君之争的资格。
那头前那些所谓形势大好,利又究竟在谁?
赵盈沉默着,审视而复杂的目光落在严崇之身上,良久她素手交叠,连拍三下:“干了半辈子刑名的人,所思所虑确实与旁人不同。
孤猜测,严尚书还在想,之所以提议你动用刑部势力调查赵澈腿伤之事是否另有蹊跷,不过是孤为掩人耳目,贼喊捉贼的做法。
乃至于福建贪墨案——哦对,还有福建这桩案子。”
她勾起唇,眉眼弯着,真心实意笑着,迎着严崇之的方向踱上来两步,倒把严崇之逼退。
赵盈见状笑意愈浓:“京中密信朝中好些人都收到过,可太极殿告发的是徐冽,是孤的人。
说不得整件事都是孤一手策划,无论福建案会牵扯到赵清,还是赵澄,孤既出手,自然计划缜密又周全,总能拉下一个。
也正合了眼下之局。
姜承德御前首告,揭发赵清,孤抽身出来,置身事外。
赵清跟赵澄两兄弟斗了个你死我活,无论谁胜谁败,孤都是坐收渔利之人。
严尚书,孤说的,对吗?”
严崇之面沉如水,声也闷闷:“对,殿下说的,都对。”
他倒真是敢承认。
赵盈双手早已背在身后,挺胸抬头,毫无畏惧:“既然如此,严尚书随孤进宫吧。”
“殿下何意?”
他反倒迟疑。
赵盈又笑:“清不清白不是靠人说,是要靠证据。严大人为刑部尚书,姜大人告发的案子,你心中有了猜测计较,不该回明父皇?
你心里怀疑,却不敢私自调查孤,对严大人这样的人来说,怕夜不能寐,昼夜悬心吧?
孤一贯是有成人之美这样美好品德的,你要做清直忠臣,铁面无私,孤也愿意成全。
御前回话,拿孤入刑部大牢,该查就查,该审就审,有了父皇圣旨,动用大刑也是可以的。
连宗人府都不比惊动,孤自愿叫刑部查个清楚。”
她一面说,侧身把路让开,再摊开手来:“不要站在这里与孤浪费唇舌,走吧。”
严崇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来司隶院之前,这些念头就已经无数次在脑海中闪现。
不知惠王出事时,他就考虑过这些,且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