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照彬走的时候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
薛闲亭环胸看着他带人离开司隶院门口,笑的十分放肆,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毕竟还有当差的巡察和校尉们在,他太放肆总是授人以柄,平白让人说闲话,是以赵盈就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笑够了没?”
他撇嘴,大概是觉得她小题大做,根本就无所谓的,但还是收敛起来,把脸上的笑尽敛了:“郭照彬这些年,耀武扬威,好不威风得意,看他这样吃瘪,明明一肚子的火气还不敢还嘴的样子,笑是笑不够的。”
“他跟我威风什么?又得意什么?”赵盈眸色冷了些,“按你说的,我到父皇面前告他今日所为是给我泼脏水,有你在司隶院给我作证,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她一面说,一面转身进门,薛闲亭便快步跟了进去,就又听见赵盈缓缓道:“前两天严崇之跑到我这儿,说了那些话,说明在父皇心里,还是有意扶持提拔澈儿的。
他们在朝为官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人,于朝堂事上揣摩圣心,比咱们在行。”
薛闲亭细品了品这话:“你说的也是,一辈子削尖了脑袋要往上爬,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啊,严崇之没表态,但父皇跟他开了这个口,他也跑到我这儿莫名其妙试了一回口风,我私心里想着,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她背着手,一递一步踩在青灰石砖铺就的甬道上,极缓慢而优雅:“我近来窜得快,沈殿臣和姜承德打压了我这么多回,也无济于事,那些人心里清楚,是父皇和皇叔在护着我。
他们也就趁着我根基未深,紧着给我制造点儿麻烦,不然眼看我稳扎稳打在朝中立下,不是更动不了我分毫?
如今你回京了,云嘉表哥他……
司隶院大事小情,我从不去问他,他也不主动找我提起。
他那个人,从小到大什么样……”
话至此处,薛闲亭黑了脸,显然想起那时在燕王府外遇到宋云嘉时,他是什么态度。
赵盈见他脸色不好,失笑叹气:“私下里咱们都知道,他对我入朝一事仍是不满的。
可明里,站在太极殿上,他总归是肯向着我说话了的。
有广宁侯府和宋家做我的靠山,沈明仁又在云逸楼说出那番坦露心迹的话,明年舅舅又要升吏部尚书。
这种种算下来,人家可不是更要见缝插针的给我找麻烦吗?
或是败坏我的名声,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