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院府衙门口闹得不可开交。
雍国公府从前显赫,原就好似极气派的宅子。
赵盈要了此处做司隶院的府衙新址,工部处处不敢怠慢,门前的两尊石狮都是重新打磨雕刻来的。
这威严赫赫的司隶院府衙,原该令人一眼便生出敬畏之心,此刻却哭闹声并着叫骂声不断,一齐飘入人耳中。
赵盈不住的拧眉,薛闲亭脸色也不好看。
市井中人口中多没分寸,什么污言秽语都能说出口,他是胡打海摔长大的人,从小混迹在坊间也没少听,可赵盈不同。
他咬着牙打算责问郭照彬的。
赵盈显然知道他意图,在他左臂上扯了一把。
他回头,见赵盈蹙拢着眉心示意他闭嘴,才忿忿收声,索性站立在一旁。
郭照彬见了赵盈,侧身往一旁让了让,勉强还算客气的叫了声殿下。
可是他这一声音调是刻意拔高的。
果然那些闹事的百姓听见一声殿下,纷纷收声也住了手,一个个往台阶上的方向看过来。
赵盈冷眼睨他:“郭指挥使办的好差事。”
郭照彬却丝毫不惧:“刁民闹事,合该抓会衙门,关上几日,就老实了。”
如果说行武的人都是粗心眼,在这上头一根筋,头脑简单,赵盈倒觉得也无不可,反正有李重之的例子放在那儿,她不是不能接受。
可她看来,郭照彬和李重之的一根筋,恐怕不是一回事。
她背着手在身后,扫过台阶下。
郭照彬从京卫指挥使司带来了有十来个人,把闹事的百姓团团围了起来,起先大概是拉拉扯扯很不成体统的,她还能瞧见有两个女人的发髻都松散了些。
简直是荒唐。
于是她面色更阴沉:“奉功说这些都是从甘肃来的灾民,是来讨公道,要说法的,就算他们是刁民,围堵司隶院府衙,郭大人不仔细问过,就定了他们有罪?”
郭照彬啧了声:“不是殿下派人到指挥使司通知臣的吗?”
“孤让茂深知会你,是因京卫指挥使司拱卫京城,出了这种事并不在司隶院管辖范围之内,自然该你们指挥使司出面摆平,但孤不是让你跑到司隶院门口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的!”
赵盈冷声呵他,方才粗略数了一遍,心中大概有数:“郭指挥使手底下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人,手上没个轻重,恐怕也没什么分寸,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