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眼尖,一下便认出那是银号的铁凭。
“打算先给我送些银子?”
她语气调侃,杜知邑已经把铁凭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她面前:“知道殿下是个不缺银子的,但我现在最能给殿下的,也只有银子了。”
赵盈想起那日在杜知邑别居中与他说的那番话,掩唇咳了两声,小手一伸,收了铁凭,面不改色的。
杜知邑见她这样坦然,长舒口气:“和殿下共事,应该是件令人很愉快的事,至少我认了殿下为主君,殿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太扭捏遮掩。”
那是当然了。
赵盈心中如是想。
但是杜知邑目下认的可未必是她赵盈。
她心知肚明,只不戳破而已。
“司隶院设立之后,你有兴趣来当两天差吗?”
杜知邑立时便摇头:“殿下还是饶了我吧,若实在没有可用之人,我倒能为殿下想想什么人可用,至于我,就不去给殿下添乱了。”
他是个有才干的,不过是不愿搅和进来而已。
但赵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微沉:“多少银子都能供我使,但要你入朝却不行?”
杜知邑眼皮一跳:“康宁伯府摇摇欲坠,我如今并无意叫人知道,我是在替殿下办事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却在话音落下时犹豫了一瞬。
赵盈看出他的犹豫,心中不快:“你有话就直说,既然知道我是个最不扭捏的,就不要做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殿下现在要是有权有势,地位稳固,恐怕也不会有人敢来截杀。殿下想设立一个小小的司隶院,有燕王殿下为您出头,尚且有百官阻挠,艰难的很,如今这时候,殿下凭什么能保全康宁伯府呢?”
话是实话,就是不好听。
赵盈也生不起来气。
保白家不为陈士德所累,和保康宁伯府周全,是两码事。
“那就随你吧。”
可她兴致缺缺,杜知邑又不是看不出来:“成大事不拘小节,殿下应该知晓吧?”
赵盈狐疑瞥过去一眼,就见他唇角一动,开口说的分明是白家二字。
她不是圣人菩萨,先前也确实想过,陈士德的案子归了刑部,刑部虽有物证,但首告人证并非赵承衍,而是白家,等到过了两堂,审问过陈士德,自然要传白家老爷到刑部问话对质。
若要在白家身上动些手脚,做做文章,那就是陈士德的催命符,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