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晋王殿下原行十六的,年纪还小,先帝驾崩前都没给他册立王爵。
他如今这个王爵还是昭宁帝登基之后册的,又不像赵承衍这样,管着宗人府,位高权重。
那正经就是个富贵闲人,平素只管招猫逗狗,绝不插手朝事的。
点他随行坐镇倒还可,要叫他出面主事,恐怕不行。
赵盈面色沉沉,也看不出喜怒来。
薛闲亭眼珠一滚,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皇上还点了刘铭先同行,他是唯一一个,身在御史台,却随行的官员。”
赵盈脸上才终于有了喜色。
薛闲亭无奈摇头:“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左佥都御史赵廷辉上了道折子,说太后上了年纪,本该颐养天年,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不能叫赵澈养在未央宫中。”
赵盈嗤笑了声:“御史台的这些人,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什么都要咬上一口。”
“却也未必不是刘寄之的手笔。”他执盏吃了口茶,“现在皇上金口一开,他儿子非去西北不可,要是再不能把赵澈带回嘉仁宫,刘家这次岂不是栽了个大跟头。”
他一面说,又欸的叫赵盈:“我母亲前几天进宫去给太后请安,见太后的确是精神不济,从前从没见过太后这样,照此下去,御史台那些人死咬住不放,恐怕你想把赵澈留在未央宫是不能了的。”
可太后就算精神不济,也并不是因为身边养着一个赵澈。
她是心力交瘁,才会拖垮了精神,要靠御医院开方子拿药养着精神。
赵盈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薛闲亭解释太后近来的不适。
她苦笑着:“那没什么,父皇本来也没打算让澈儿长久的待在未央宫。”
薛闲亭一挑眉:“听你这意思,皇上是另有安排?还是你另有安排的?”
“父皇想让孙婕妤抚养澈儿,但我也不瞒你,这也是我最初的想法。”
最初的想法……
薛闲亭腾地站起身,猛然吃了一惊:“看样子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单单是前朝,连后宫也在你的盘算之中——你让我自请往西北,后宫中就扶持孙婕妤。赵盈,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吗?”
赵盈掀了眼皮斜过去一眼:“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我却实在不知道,我应该怕什么?”
“自然是怕……”薛闲亭有些不知道如何同她说。
他们这样的人,长了这么大,根本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