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坠,冷冰冰的。
冯王氏这一席话,在不知情的人耳朵里,并无多少问题,若是谢筝和陆毓衍还不知道易仕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怕也会信了冯王氏的说辞。
只是,段立钧的死与冯四完全不相干,冯四何来的胆怯、何来的愧疚,又怎么会畏罪自尽?
冯四当了替死鬼,而冯王氏在睁眼说瞎话。
谢筝嘴上安慰了冯王氏两句,站起身往屋里去。
屋子里很暗,冯四为了白日睡觉,在窗户上挂着厚厚的黑布。
屋梁上还挂着绳子,打的死结,一把椅子翻倒在地上,就像是冯四自尽时自个儿踢翻的一样。
谢筝正比划着高度,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她侧过身去看,是陆毓衍。
“以冯四的身高,将将合适。”谢筝道。
陆毓衍快速看了一眼屋里状况,压着声儿与谢筝道:“我看过冯四了,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不是中毒,他是窒息而死,脖子上的勒痕的确是悬梁的痕迹,但他吊上去的时候,已经死了。”
谢筝捏了捏指尖,半晌默默点了点头。
她往里走了两步,望着窗边做床用的木炕。
冯四虽然半百年纪了,又是睡梦中被人偷袭,但毕竟是个男人,冯王氏一人不说能不能闷死冯四,但绝对不可能把冯四吊到屋梁上。
冯王氏有帮手。
谢筝把冯王氏的话告诉了陆毓衍,沉吟道:“易仕源一直在铺子里,看来要查一查到底是谁帮着冯王氏行凶了。”
“这不难猜。”陆毓衍道。
谢筝微怔,复又醒悟了:冯王氏恐怕有一个有情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杨府尹正让人把冯王氏带回去问话,急得那妇人哭喊不止,连呼冤枉。
杨府尹为了段立钧的案子头痛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捉拿真凶,好长舒一口气,偏偏陆毓衍怀疑的易仕源是个监生,又是官家子,他不好贸然抓人,对冯王氏就没那么讲究了,催着衙役赶紧把人押走。
“我没有害他!我没有害他!”冯王氏哭得厉害,“梅婶子帮我说句话吧,下午卖货,我们两个是一道走的。”
梅婶子正是陪冯王氏去报案的妇人,听冯王氏喊她,只好硬着头皮出来,道:“大人,是这么一回事,一整个下午,我都跟她在一块。”
杨府尹耐着性子,道:“冯四不是自尽的,他是死后被人伪装成悬梁的,冯王氏一口咬定冯四是畏罪自尽,满口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