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上下打量谢筝,见她模样端正,不似歹人,且摊开的掌心里放了几个铜板,便道:“哎,家里穷,吃不上白面馒头,只有干菜窝窝,你要不嫌弃,嫂子给你拿几个。”
“窝窝也好,能填饱肚子。”谢筝点头,跟着妇人进了院子,“嫂子,我们东家要去普渡寺,离这里还有多远?”
“也不远,脚程快的,走到天黑也就到了,”妇人道,“你们是外乡来的?不知道京里事情吧?这两个月,好几个寺庙庵堂都死了人了,现在都不敢去拜菩萨了。”
谢筝佯装惊讶:“死了人了?还是好几个?”
“可不是!”妇人连连点头,“之前还是些没什么香火的小寺,昨儿个我男人进京,听说连宁国寺都出事了。普渡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们既然要去,还是当心些,出事的都是独自拜菩萨的,造孽哦!你们记得多几个人,壮壮胆儿也好。”
“谢谢嫂子提醒,我们有五六个人,应当不碍事,”谢筝笑眯眯说,又把话头转到了罗家,“我进来的时候,前头那家吵得厉害,听那动静,家里能砸的好像都给砸了,嫂子,他们家在闹什么呀?”
“你说罗家啊?”妇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把一包窝窝给了谢筝,道,“那家人也是造孽哦!在闹分家呢!”
谢筝多给了几个铜板,妇人见日头正好,也还不到去林子里给男人送饭的时辰,搬了两把板凳来,道:“罗家人做事实在不够良心厚道。”
虽说是人死如灯灭,好好坏坏都盖棺不提了,但罗家老太委实太过狠心,妇人提起来就连连叹气。
依妇人的说法,她与那个罗妇人是打小一块大的,罗妇人上头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人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要伺候一家人吃饭。
罗妇人嫁出去时,娘家拿了好些聘礼银子,加上罗家本身就有些家底,罗老太给三个儿子讨回来的媳妇也都是附近村里条件不错的,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三天两头妯娌起争执。
罗老太还活着时,总算还能压住儿媳们一头,老太婆摔下山死了,这日子就乱套了。
况且,罗老太的死因不太好听。
“又不是养不起,两岁的女娃,乡下人又不讲究,给口粥吃都能活,罗家倒好,全家上下哄骗着归家的寡妇去城里给人当老妈子赚些银钱,拿回来给一家人吃喝用,还把女娃扔到山里去自生自灭!从山里找回来的时候,听说是遇到狼了,咬得一塌糊涂!嫂子都不敢去看!”妇人一面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