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侍从,大笑道:“赏给你了。”
侍从强忍着翻滚的胃液,捧着那颗还在突突的跳着的人心,躬身谢过,退了下去。
太子止了笑,传令三军,即日起,将士们可以宰食第二匹战马。
命令发布后,整个营里突然化作一片死静。
马可以说是漠北国人的朋友、兄弟。但凡条件好点的家庭,若是家里有添了男丁,他们会给这个男孩子选一匹小马驹。这匹小马驹会象伙伴一样伴着男孩子长大。甚至于有这么一种说法,漠北国的男人们在学会跑之前,已经学会了骑马。
他们很爱自己的战马,即使是出征在外,只要空闲下来,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干净的水源,把马儿洗涮干净,让马儿舒舒服服的休息。
而杀食战马是件很痛苦的事,一点儿也不亚于伤害自己的伙伴。他们出征时,一般平均每人会带三匹战马。每当急行军时,,三匹战马轮流换骑。是以,他们才能快速行进。十多天前,他们已经迫不得已的杀食了第三匹战马,如今,他们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吃掉第二匹。
风雪中,将士们咬着嘴唇用雪水给马儿洗了最后一次澡。洗着洗着,不少人的眼圈红了。还有人索性抱着马头象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皇子萧灿从帐门帘缝隙里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踉踉跄跄跑到主位的下侧,“扑”的跪坐在黑色小几的一头,诚惶诚恐的问道:“舅公,舅公,他们又杀马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之前,李太傅一直勾着头坐在小几后闭目养神。闻言,他慢慢的抬起头,苦笑道:“大皇子,圣上这是要活活的拖死我们呢。”
此时的他早已经没了以前的从容儒雅的样子。雪白的须发有些天没有打理了,到处都是乱发,胡子也乱篷篷滴。双目深凹下去,一双眸子混浊不清,失神的望着大皇子,没有半点亮光。他完了。两个儿子,一个至今下落不明,一个死在困猴谷。传承了数百年的秦川李家完了。他成了李家的最后一任家主。他败光了李家,家破人亡,赤条条的一无所有。
萧灿啊的轻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象丢了魂一样的摇头碎碎念叨道:“不,不,舅公,这不是真的。你答应过让本王上位的。本王登基后,头一件事就是风光大葬母后,挖了那个野种的心肝祭奠母后……舅公,你答应过本王的。你说,我们可以的,我们能做到的……不是这样的……”
突然,象是被打了鸡血针一样,他猛的跳了起来,伸出双手紧紧抓着李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