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不领情。
对于这个十五年加起来呆在家里绝对没有超过三百天的便宜老爹,高进实在是生分得很,谈不上喜爱与好感。见老爹连连吃瘪,她的心情倍爽:哼哼,这就是粗暴家教的下场。
周忠硬着头皮禀道:“侯爷,外面黑灯瞎火的。小的路熟,还是让小的去吧。”
高成自觉呆在这儿纯属多余,有些恼羞成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又进了祠堂,继续悔过。做父母的要以身作则,说罚一个晚上,就得跪满一个晚上。
高成跪下来后,扎扎实实的对着林立的小牌子叩了三个大响头,在心里默默的向祖宗们求情:“进儿身体不好,请列祖列宗不要和他计较。不屑子孙高成乞求列祖列宗多多保佑进儿。”
周妈妈偷偷拉了拉林夫人的衣袖。
林夫人悄悄摇头,意思是“随他,我们忙我们滴”。她是有苦衷滴,绝对不能让侯爷发现高进的秘密。
乘众人没注意,高进偷偷瞥了一眼屋内。昏暗的灯影下,老爹的背影似乎没先前那么挺拔了。
很快,南院里灯火通明,仆来妇往。
暖坑、地龙全烧起来了。高进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被众人当祖宗供了起来。
屋子收拾妥当后,仆妇们很自觉的退回了院子里。只要是侯府里的下人就知道,少爷不喜欢下人近身侍侯,甚至于不喜欢下人们不经允许就进他的屋。少爷以前的那个长随长福是为什么被撵出府的?还不是因为那小子私闯了少爷的屋子。
林夫人亲自动手,用剪刀绞开了高进的两条裤腿。两个膝盖的样子很难看:乌青滴,肿得跟发空了的老面馒头一般。
“滋”,周妈妈捧着盛有热水的铜盆倒吸一口凉气。
而林夫人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扔掉剪刀,双手捂住嘴呜咽:“我的儿啊。”
“娘,莫哭,我没事。用热水敷敷就好了。”娘亲如此柔弱多娇,高进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悠悠“醒转”,小手拂面,替她抹掉一把泪花儿。又冲周妈妈扯了个笑脸,“周妈妈,去给娘冲碗热姜汤过来。”
“是,少爷。”周妈妈把铜盆搁在炕边的矮几上,揉着眼睛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林夫人把搭在铜盆边沿上的白毛巾放入热水中打湿,绞干,替她敷在膝盖上,抽泣的做着自我检讨:“都是娘的错……”
其实,母女俩相依为命十五年,高进真的早就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