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祠堂外。
夜色如墨染,满地霜华。被五花大绑着的高进耷拉着脑袋跪在祠堂大门外,单薄的身影堪比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这一次,林夫人的眼泪没有能浇灭侯爷的冲天怒火。
高进刚进大门,自家老爹就拿着绳索冲了过来,说她有辱门风,猪狗不如,实乃孽畜,亲手把她绑了个结结实实,提溜到高家祠堂跪祖宗牌位,美名其曰:悔过。又说怕气着了列祖列宗,所以她只配跪在院子里。而他自己则因为教子无方,也自罚同跪。
时逢初冬的下半夜,露重夜寒。青石地砖更是又硬又冷。高进在院子里已经整整跪了两个时辰。疼过,麻过之后,两个膝盖早就不象是她自己的了,完全没了知觉。
小西北风吹打在身上,跟小刀子无二。高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倒霉,偏偏就今天没穿斗篷。她抬起眼皮,悄悄瞥了一眼祠堂里。
昏暗空阔的祠堂里,豆大的一点灯光在厚重黝黑的祭台上挣扎、摇曳。可是,老爹的后背依旧有如泰山般挺拔。由此可见,坊间传言还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滴。忠勇侯果真是精钢百炼而成的大陈第一金刚。
顶着寒风足足跪了两时辰,对于她这个早产兼被女色淘空了身子骨的浪荡公子来说已经够意思了。高进吐了一口闷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呤,身子向旁边一歪,“晕”了过去。
“进儿!”
“少爷!”
一直守在院门外的林夫人和周忠夫妇惊呼连连,不约而同的冲了进来,把忠勇侯之前的诫告统统抛进了太平洋。
林夫人扑过去,见“儿子”昏死在地上,脸色青白,双眼紧闭,不由悲从心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紧紧搂着“儿子”,阿宝阿贝的哀嚎起来。
高进长到这么大,哪有遭过这种罪!周忠夫妇俩吓坏了,一时乱了方寸。
“先抱进儿回房吧。”高成嗡声嗡气的站他们跟前,伸出双手,准备弯腰从林夫人怀里把高进抱走。
怎敢让他沾高进的身!“不要碰我儿子!”林夫人一反往日的娴良淑德,跟只白额吊睛母大虫似的,恶狠狠的打开他的手,“翠儿(周妈妈名),找人抬进儿回房。”
“是。”救护队早已在小院外待命。周妈妈一挥手,四名家丁扛着躺椅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没想到儿子身体真的这般孱弱,高成心里愧疚不已,尴尬的缩回手:“我,我去请太医。”
“不劳烦忠勇侯。周忠,你去。”林夫人冷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