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个月的夫妻,明卉从未见过这样的霍誉,即使在得知冯幽草是个假货,霍誉也平静如水。
明卉可没想就此揭过,你白脸,你流汗,只能证明你肾虚,可不代表你心中有愧。
明卉深吸口气,再开口时顿时茶香四溢:“霍保住,我不怪你,你没有找过我,是当我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吧,那二十年里,你每每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娇妻美妾,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听到我的哭声,霍保住,你害我,你害了我啊啊啊啊。”
“没有,我早就死了!”
如同旱地惊雷,震得明卉怔在当场。
几息之后,明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霍誉上前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小脸,细腻光滑,宛若凝脂,无法想象,那一世里,她被大火毁去容颜,从此以后,只能藏在假脸之后行走世间。
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就在明达死后不久,我就死了,死时十六岁。对不起,我违悖了誓言,我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明卉惊愕地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只是眼里盛满歉意和怜惜。
他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他其实早就死了,死在十六岁那年。
她以为那年他们在破庙前的匆匆一面,只是永决,却不知,那个孤傲的少年在不久之后便死了。
十六岁......她离开保定时,他已经死了。
明卉在之后的二十年里,甚至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死得无声无息,想来也是枉死吧。
“你......怎么死的?”
此时若是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以为这两个人发疯了,可他们自己却没有觉得不妥,此时此刻,他们全都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是梦还是真,他和她,错过了一世。
“......我回到营里,上面以擅离职守处置了我,我伤得很重,后来孙逊被派来做我的副手,大夫被人收买,所以我的伤一直不见好,白菜发现异样,去城里请大夫,却在半路坠马而亡。
我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勉强下地,却落下病根。
我拖着病体回到百户所,却发现孙逊早已趁我病时架空了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明家的退亲信,我满腔怨气,盛怒之下把信撕得粉碎,没有同意退亲。
卉儿,如果那时我同意退亲,或许你在明家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