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起风了。
卢弛猛然抬起头来,愕然看着霍以骁,一脸莫名其妙。
不止是他,连宋秩都没有领会。
霍以骁挑了挑眉,道:“卢大人没有听明白?那我再说得直接点,我的口供就是你的口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卢弛吞了口唾沫。
他还在犹豫选哪条路,眼前这人,就直接给他拎到另一条道上去了?
这条道,不用说,刀山火海,肯定走不得!
宋秩皱着眉头,不赞同极了:“贤侄,衙门不能这么做事。我也不会让你胡乱编造口供!再说了,之后朝廷复审。”
霍以骁睨了宋秩一眼,满不在乎道:“宋大人是不是忘了,我伯父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使,这么大的案子,到归德府来的只会是他。”
宋秩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里。
这哪里是“贤侄”,这压根就是位“祖宗”!
谁能把编造口供、搅乱朝廷办案说得这么轻松自在?
霍以骁姓霍,他宋秩又不姓,跟着霍以骁瞎来,他得倒大霉。
宋秩不想管住嘴了,主动向卢弛问话。
霍以骁没有打算他,反正卢弛还在一问三不知,问了一刻钟,句句都摇头。
宋秩有些头痛。
霍以骁这才又道:“卢大人还是按我说得来吧。武安规替沈家做事,私运也不是头一回了,瑞雍七年运往定门关、九年运往封口关的两批货,也存了夹带之事。狄察被皇上喝斥,当晚就死了,是因为沈家不能让他活着……”
卢弛浑身发抖。
他其实听得不怎么明白,他知道武安规在做什么,也知道武安规的背后是沈家,但也仅此而已。
更深的东西,武安规不会告诉他。
武大人只说过,好好跟着沈家做事,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卢弛心动了,当然也是不敢不从,他作为知情人,还与武安规唱反调,他早就被扔进黄河里喂鱼了。
运输途中,死几个脚夫是常有的,副官落水而亡,也说得通。
霍以骁的声音还在脑海里盘旋。
他说:“你一直装傻也行,让三司衙门来审,你们这案子可是肥羊,谁审出结果来了,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三司的人,为了功绩,能让你好过吗?哎,宋大人,你还是照我说的写吧,你还能占一份功,真等三司来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啊。也别管我伯父,我们霍家,还缺这点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