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叶公好龙的善宝,也走了雷霆之怒的文婉仪。 甫一回到家,文婉仪就喊来小厮长福,将一把锃明瓦亮的匕首丢在他面前的地上,捂着剧痛的心口道:“那个善宝死了,你的福就够长,我给你宅子给你银子,你可以娶妻生子,倘或你心慈手软,你不应该叫长福,该叫短命。” 长福盯着地上的匕首看了半晌,张口结舌:“小、小姐的意思?” 文婉仪乜斜他:“我的话你没听明白么,我要你杀了那个善宝。” 长福这个人贪便宜耍心机说谎话,诸多坏处,但杀人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勾当,他吓的身子筛糠,噗通跪下,带着哭腔道:“小的没杀过人呢。” 文婉仪抓起面前梳妆台上的菱花镜丢了过去,骂道:“你不长脑子么,谁让你亲自动手,你经常出门替我办事,应该认识些三教九流之辈,酬劳我出,人你找,把善宝杀了,功劳是你的,我升你做文府总管,此后在家里,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哥哥都不能随意指使你。” 长福捂着流血的脑袋,晓得这个家掌权的是文婉仪,文老爷总领木帮事务繁多,山场子上的砍伐他要去看看,水场子上的放排他也要去看看,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而大少爷文武,声色犬马,宛如寄生,所以整个文家是文婉仪管着,更知道文婉仪看着病歪歪,实际心狠手辣,长福明白若不听她的话,差不多就死无葬身之地,觑了眼冷冰冰的匕首,战战兢兢过去拿起,道:“小姐说话可算数?” 这是他答应了,文婉仪松口气,道:“他日我嫁入祖家,你是留是走都随你,在文家你是总管,到祖家你也不会差到哪里,总之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长福狠狠心,爬起来,把匕首藏在袖子里,抹了把头上的血,出了门。 文婉仪又气又累,由芬芳扶着去炕上歪着,闭着眼睛却睡不着,耳边不时回想着善宝和祖公略的对话—— 公略…… 宝…… 她突然睁开眼睛,且瞪得溜圆,胡乱一抓,抓了个引枕在手,奋力丢了出去,怒不可遏的喊着:“公略唯我才能叫!” 芬芳正指使小丫头用水清洗地上长福淌的血,被唬了一跳,转回来拾起引枕,见文婉仪大口大口的喘着,忙让青萍端了盅温热的茶来,喂了文婉仪几口,劝着:“为个不相干的人,何苦气成这样。” 文婉仪顺手一推,芬芳手中的茶盅掉在地上,有气无力道:“不相干的人?她和公略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登堂入室做了祖家二少奶奶。” 芬芳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但为了宽慰文婉仪,故作轻松道:“长福不会失手的,再说,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二少爷即便被这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