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郭聪头皮一紧,心都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偿上你这条命,也于事无补了,”朱祁镇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监管不力,有违朕意,朕罚你二十大棍,另外自己拿五百两银子出来,代朕抚恤艾文嘉一家。”
“谢皇上......”郭聪浑身一松,心口的一块大石终落了地。
“杨牧云,”朱祁镇转而对杨牧云说道:“你领他下去行刑,然后陪他一起去艾家。”
“臣遵旨!”杨牧云躬身应道。
......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杨牧云眼看着宫卫们如数打完二十大棍,轻吁一口气,上前将郭聪扶起,“郭兄,得罪了,皇上吩咐打您的,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小弟呀!”
“贤弟说哪里话来,为兄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郭聪摸了一下屁股上被打的地方,一呲牙,“这文官就是不经打,才几下子就一命呜呼了,早知道为兄当时就替他受过了,也不至于被皇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体形健硕,但这二十大棍挨下来,还是疼得有些揪心。
“郭兄,要不您找个大夫看看,然后回府歇息一下,去艾家的事先缓一缓。”杨牧云见他刚迈出步子,就一个趔趄
差点儿摔倒,忙搀住劝道。
“不成不成,”郭聪头摇得拨浪鼓一般,“皇上当面下的旨意,我说什么也不能怠慢!就算是让人抬,我也得叫人抬到艾家去。”
“郭兄一片忠心,小弟甚为感佩!”杨牧云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怨忿之色,有些忍不住说道:“艾御史之死,非郭兄之过,皇上对您的惩戒,未免太过了些。”
“贤弟,千万不可这样说!”郭聪连忙摆手,四处扫视了一下,轻声道:“咱为人臣子的,为皇上分忧那是义不容辞。不管怎样,艾御史是我让人行刑的,行完刑后便死了这也是事实。我不担了这罪过,难道让皇上下罪己诏么?”
两人说着话便出了午门。
......
郭聪出身公侯世家,家境殷富,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并不费难。他回到府里让人略为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换了一声衣服,带上银子,和杨牧云一道向艾家走去。
他屁股上挨了棍伤,骑不得马,坐不得轿,又不愿趴在担架上让人抬着,便只有步行。好在走两步路对他一个习武之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屁股受伤之后走动起来一扭一扭的,未免太不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