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早上,他们两个发神经,五点半起床后直接朝学校赶。
天还是黑漆漆的,他们平均1.5的眼睛,也只能看见前方几米的地方,不过现在的路上不要说其它的人,连条狗也没有,整条路就属于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路上交叉着骑行。
现在正处在暮秋的尾巴上,有些凉,树上的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上面的枝桠都干干净净的,很清爽,就是难免有些孤寂。路边的枯草丛里,偶尔有秋虫好像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清冽的叫一声。
教师楼里一盏灯都没亮起来,看上去黑簇簇的,二三年级的教室里,却已经有明明暗暗的烛光在窗玻璃上闪烁。
冯一平大概看了一下,三年级的两个班,至少三分之二的座位上有人,他们二年级,也有近一半的人已经在教室,只有一年级的三个班,现在比较逍遥,都还在睡觉,教室里空无一人。
在摇曳的烛光下,人人都低着头小声的读着书,有些干脆就是默诵,根本不发出声音,几间教室里,连一声大声的咳嗽也没有,离开教室三米以外,你根本就听不到有任何声音,只有走进了,才听得到低沉的嗡嗡声。
这嗡嗡声,很像冯一平在西藏旅游时,隔着几条街,听到喇嘛们早晚课的声音,冯一平觉得,和喇嘛们的诵经声一样,这声音也近乎虔诚,散发着一种气场,更是一种力量。
他突然很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不管现在在教室里的,有多少是真的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早起用功,又有多少是随大流跟风的,还有一些估计也可能是偶尔心血来潮一次,也早起一回。
可以肯定的是,过不了几年,他们中的大多数,将加入南下打工的大潮,从此以后,被冠上“农民工”的称呼,就像候鸟一样,每年在老家和南方之间奔波迁徙。
大多数的女生,再过几年,就会嫁作他人妇,或者和丈夫一起联袂去南方打工,或者成为留守妇女,留在老家照顾老人孩子,就这样一年一年的韶华老去。等到把儿女送进学校的时候,估计还后悔自己当年读书时,还不够努力。
所以,如果仅以成就论英雄的话,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以后肯定比不上同龄的城里人,但至少在现在,这些十几岁的山里少年,是值得城里的大多数同龄人钦佩的。
虽然天气渐凉,冯一平他们三个现在吃饭,都不在教室,不是在走廊上,就是在厨房周围人少的地方。不是小气,除了冯文这个脸皮厚的经常来夹几筷子,其它同学都不会过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