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些日子的阴雨,这几日的秋光极好,天空被洗的湛蓝没有一丝杂质,好像是平静无波的后海。琉璃院的屋内将一扇镂刻芙蓉纹的格窗开着,窗外的一树日香桂开的极好,极小的四瓣桂花如同撑开的小伞,一簇挨着一簇,俨然碧叶之间,或乳白,或淡黄,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
一束阳光透过碧色的锯齿叶缘缝隙,疏疏落落的落下星星光斑,透射进了窗内,正好散在炕桌之上。
醅碧打帘走进来时,正瞧着少女一身丹色半臂对襟襦裙,披帛随意的搭在肩处,一手撑着炕桌,手肘旁摊着一方绣了梨花的丝帕,丝帕上搁着一捧馨香四溢的小粒桂花,少女另一只手闲来拨弄着,唇角微微抿笑,随即抬起头来,一丝鬓发微微落下,显得少女的容颜更为恬静美好。
“待这花开的最盛时,你和绛朱去寻那最好的摘下来,我看做些容臭最好了。”
说着少女将花包起来,将丝帕拧成小包子状,递到鼻尖,无需刻意去闻,那香味便已让少女好看的眉形舒展开来。
“奴婢记得了。”
见自家姑娘心情好,醅碧的眉眼间也是难掩的笑意,刚上前两步,顾砚龄便将包着的丝帕握在手中,随即闲来无事般问道:“农庄那边如何了。”
醅碧闻言走到顾砚龄身边,随即声音些微压低了点道:“听闻三姑娘的日子并不好过,身边的贴身丫头都不在,府中从前一应的衣饰都不能带过去,日日里的吃食都是庄子上的管事婆子说了算,那饭食还比不上府里一个二等丫头的,就这,还常常听下面人一些排揎的话。”
顾砚龄闻言唇角了然的微微浮起,顾砚锦是因着什么下去的,下面庄子上的人很清楚。
要说府里面见风使舵的风气惯了,那农庄里拜高踩低更是正常。
如今二房得罪了上面的老太爷老太太,又得罪了大房,那顾敬昭和俞氏都被撵的远远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庄子上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现在应该可着劲儿的讨好大房,而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在二房身上都踩上两脚。
所以根本无需她去刻意叮嘱,那些庄子上的人自会好好“照顾”顾砚锦。而她,只用冷眼看着便罢了。
“奴婢听闻,三姑娘倒是平和的很,半点怒气都未发过,每日深居简出,倒真像是——养病去了。”
顾砚龄轻然一笑,眸中并未泛出意外的光芒。
她很明白顾砚锦在想什么,她在等,等待一个爬起来的机会。而这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