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康的病例值得一篇新英格兰报道。只要他确实因为感染导致的炎症反应而收益,并且肿瘤大面积缩小,那这篇文章不光能值得一篇新英格兰,它甚至有可能引导研究者们研发出一种全新的、用于治疗霍奇金淋巴瘤的方案。
但这并不是现在孙立恩需要关心的事儿,至少他不打算马上就把田康像个大宝贝一样藏起来——田康还在康复阶段,他的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查可还没转阴呢。
现在的关键仍然是对他和其他患者进行抗病毒治疗和生命支持,而非抓着田康,恨不得一天做几百项检测来确定他体内导致肿瘤缩小的变化到底是什么。
“杨一飞病情有进展,但是进展的速度还不是太快。”孙立恩听完了大家的讨论,然后做出了决定,“目前这个情况,暂不考虑使用康复者血浆。还是进行常规抗病毒治疗,加强营养和肠道微环境调整。”
“田康的这个问题……”孙立恩琢磨了一下之后说道,“正常抗病毒治疗,把他的康复者血浆停掉。”
“现在就停?”马永芳医生提出了不同意见,“他的肺部病变还是有的,血氧饱和度也不是特别高,马上停康复者血浆是不是有点冒险?”
孙立恩摇了摇头道,“康复者血浆这个东西也没有一个固定的用量多少,但有一个共识是肯定的——它要有用,效果很快就会展现出来。”
康复者血浆中的主要有效成分是人体内产生的,能够针对新型冠状病毒快速起效的IgG球蛋白。这种蛋白在中和病毒时效率极高,只要滴度足够、且病毒本身没有发生可能导致免疫逃逸的变异,IgG蛋白就能够迅速起效,然后清除人体内的大量病毒。
使用康复者血浆,最大的不确定性就是献浆者血浆内IgG蛋白的特异性程度以及这种特异性蛋白的浓度。浓度过低或者特异性程度不足,都难以满足抗病毒治疗的要求。
可以说,在注射并且观察患者反应之前,谁都不知道这点康复者血浆到底有没有用。
更何况,田康已经接受了一个新型冠状病毒康复献浆者所捐献的400毫升血浆,短时间内,出于防范急性输血不良反应的目的,田康也确实不能再接受康复者血浆注射了。
既然短时间不能再接受注射,而田康确实也出现了好转——那就干脆先把康复者血浆注射给停下来。孙立恩用笔敲了敲桌子,对自己的决定进行了解释,“现在,他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情况正在好转,而这个好转是持续性的——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他体内的免疫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