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缓缓往储秀宫走,宫苑广阔,却又寂寞,一堵堵高耸的宫墙将彼此分割,这时辰能够得见的,唯有无尽的苍穹,夜如深邃的一双眼,三春轻轻撩起帷幔,一路搜索不到允礼的身影,心就越来越慌,猜测他难道死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了?
因为闹刺客,抬轿子的小太监未免左顾右盼,不专心,脚步就凌乱,刚好天上飘起了雪,脚一踩上,立即融化,地上有些湿滑,小太监一个不留神,来个大劈叉,轿中的三春也坐不稳,朝前扑倒,静香惊呼:“哎呀!”
就在轿子欲翻倒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托起了轿杠,然后是那清朗的一声呵责:“这么不小心。”
犹如佛音入耳,扶着轿厢的三春猛地掀开帷幔,见允礼慢慢放下轿杠,两个小太监慌忙跪地:“奴才该死,王爷恕罪,奴才们是怕那刺客。”
允礼道:“无用之辈,都滚吧,本王送舒嫔娘娘回去。”
两个小太监怔愣的看着轿子。
允礼又道:“你们抬的轿子比刺客还可怕,不用了。”
两个小太监再喊恕罪,见静香已经搀着三春下了轿子,他们就抬着轿子走了。
三春一把夺下静香手中的纱灯,举着晃了晃允礼,急不可耐的问:“你怎样?”
允礼淡淡一笑:“还能在你面前说话,可见无大碍。”
三春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你服了那药。”
允礼语气陡然而变得冷硬:“你承认想下毒害皇上?”
三春一怔,随即想,既然已经包不住了,狡辩就是徒劳,遂道:“以王爷的聪明,早该看出我进宫的目的。”
允礼往她跟前近了一步:“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只以为你真的是贪慕荣华富贵,我现在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你没有背弃我,但你却想杀皇上,你可知道,你要杀的那个人他不单单是我的兄长,他还是皇上,我身为人臣,不能坐视不理,假如你一意孤行,你与我……便真正为敌了。”
三春心底一凉,仿佛老北风直直的灌入,冷笑看向允礼:“打我家人给朝廷杀了精光,王爷已经成为我的敌人,怎么,王爷是打算去皇上跟前揭穿我的真面目?”
允礼眉头一皱,痛心道:“你明知道我不能。”
三春将头望向天空,傲然而笑:“既然不能,就别挡着我行事,否则,正如你说的,你与我,便真正为敌了。”
允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三春垂头看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