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坐堂先生也是见多识广,晓得玉珈重赏他必是有所求,瞄了眼银票,松开号脉的手,不说病情说银票:“这诊费未免太多,恕我不敢收。”
玉珈一笑:“你怕钱多咬手?”
先生亦笑:“真给孙小姐说对了,若是光明正大来的钱财,再多也不嫌多,然我无功不受禄,真怕这么多钱会咬手。”
弦外之音,怕这里头有什么陷阱。
玉珈左右看,医馆内并无多余的人,自己带来的,都给屏退在外,医馆的伙计隔着柜台正逐个的擦拭药斗,距离远,应该听不见他们这厢的交谈,于是道:“若是居功,先生就能收下这钱?”
先生老谋深算,并未将话说的圆满:“那要看这功,我能不能居,本人才疏学浅,以祖上传下来的微末之技聊以糊口,杀人放火不敢,投毒陷害不做,所以……”
他将银票推过来:“在下就是个穷命鬼,认了。”
玉珈笑意盈盈,反将银票推回去:“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投毒陷害,只需先生替我做个证。”
“作证?”先生皱眉,实在难以理解这话的意思。
玉珈迟疑下,羞于开口,毕竟是涉及到自身,而她即使身为老姑娘,也终究是没有出阁的女儿。
旁边的三春替她道:“不妨对先生直言,我家小姐同庙寺街铁匠李家的二爷李忠情投意合,且已经是很多年了,怎奈孙大人和孙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还不是因为那李忠只是个果郡王府的教拳师傅,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煊赫家世,还没有富甲一方的名号,可我家小姐就是喜欢李忠,因为李忠是个好人,我家小姐非他不嫁,他也非我家小姐不娶,两个有情人活生生给拆散,李忠他郁郁寡欢,我家小姐也将青春年华熬成老姑娘,若是再这样下去,李忠便要娶个寡妇为妻,我家小姐也得嫁个老叟为妾……”
她说的声情并茂,先生边听边感慨哀叹。
玉珈接着道:“若要我嫁旁人,唯有一死。”
先生忙不迭的劝说:“小姐切莫有此念头。”
三春那里道:“不这样又能怎么样?”
先生忽然望见银票,问:“说了这么多,你们要我如何?”
三春道:“很简单,我家小姐佯装怀了李忠的骨肉,以此逼迫孙大人和孙夫人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大人一定会问是谁给诊的脉……”
先生恍然大悟:“你们是要我为小姐作证?”
玉珈微微一笑:“若嫌钱少,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