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车拉进这条黄泉路的,又是不是每一个都罪恶昭彰罪有应得?
悲痛的人心里头,有没有冤屈有没有恨有没有撕心裂肺?也是无人知晓。
外人瞧着,不过是一场热闹。
刀起刀落,人头落下,鲜血四溅,人亡,灯灭。
所谓一声,最终不过悲喜二字。
所以,前朝有个大学士,在亲眼看了一场行刑之后,便给这条通往刑场的街,命名为‘悲喜街’。
这一条街上原本是有一些商铺的,但后来也渐渐地全都搬走了,只有一些空着的房子,给一些不忌讳的外来客苦于银钱的人,租住居所。
人烟十分稀少,平素里也不会有人主动经过。
田老大约是察觉到了慕容尘的视线,笑了笑,说道,“西市入口多都会在这种平日里大家伙儿都忌讳的地方,毕竟需要隐蔽的么,这样才不好寻到。”
确实,就算慕容尘,怕是也想不到,西市的入口,会开在这样一个堂而皇之的地方。
悲喜街上,旧商铺散散落落,有三三两两的气死风灯在夜色里摇晃,十分的诡异阴森。
田老下了马车,来到一座原本该是十分华丽大气、如今却只剩下破破烂烂的四层小楼架子的铺子前,前三后四地连续敲了三遍。
那破木门,才‘咯吱’一声,从里头被打开。
慕容尘眯了眯眼,瞧出里头似乎灯火通明,映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但是从外头看,却见不到这陈旧楼里漏出一丝光亮。
田老将手上的名牌递进去,又指了指身后慕容尘所在的马车位置,然后与门里的人说了几句话。
随后,田老走回来,对慕容尘说道,“殿下,马车不得入内,您抱着小姐,马车放在这里,待会他们会有人来自行处理。”
慕容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马车内。
看那厚厚垫子之上,花慕青的呼吸越发微弱,摸了摸她的脸,原本的体温都凉了下去,冰凉入骨。
慕容尘皱了皱眉,伸手,将她的两手拢到腹中,刚要将她抱起。
却看到宽大的云中仙舞衣广袖底下,露出的花慕青那截白皙的皓腕上,一枚通体玉润的镯子。
正是他送她的那枚。
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那镯子的一侧,被缠上了几圈红线。
与那玉色相映,入眼竟让慕容尘心头微动。
红线缠玉。
大理朝的民间曾有一个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