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幸亏你们照管良岫,你们都年岁已大,经此一路风霜颠簸真是辛苦你们了。”那嬷嬷抬眼细细端详了一番道长,道:“奴婢们都是自老将军府出来的老人儿,多年深得老将军及夫人,还有宰相大人的照拂体恤,能为宰相大人分忧,奴婢们心里自是欢喜,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想当年小姐花容月貌,娇贵之躯,如今却在这深山受苦,奴婢这心里……”话未说完,不觉落下泪来。道长垂目一笑,“许嬷嬷莫哭,在这清静之地修仙炼道造福百姓,自是功德无量,何来受苦之说。”又道:“今后嬷嬷们就要和我一起在这白云飘邈之地修行了,到时一同做神仙,岂不是一大美事?”说得众人由悲变喜,不觉都笑了。
因观中皆为女子,车夫林将军与众挑夫将行李放在山门前,茶也未喝一口便下山回京复命去了。凌虚道长如何命道童道姑搬抬行李,安排众人食宿,便不再细说。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月色朦胧,山风飒飒。
众人歇息之后,凌虚道长独自一人来到良岫和奶娘的住处。屋内灯火摇曳,良岫已经熟睡,道长坐在良岫床边,伸出一双玉手,轻轻抚摸良岫娇嫩的小脸,口里叹气:“这一路,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看着让人心疼。”奶娘道:“都怪奴婢没有照管好良岫小姐,小姐自从夫人过世就不言不笑,饭也吃得极少,整日里就是盯着个地方发呆,唤她也不应。”“你已经尽力了,云莲,你曾是我的贴身侍女,你的人品性格我怎会不知?这次兄长单单派了你们几个来护送良岫,可见你们在他心中是何等值得信任与托付的。只是,良岫虽是个不懂事的四岁孩子,想来也能感受人人都莫名其妙地说自己害死了母亲,父亲又将自己驱出相府的悲苦,一定是受了不小的打击,这个样子,我看不好。”“是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凌虚道长的手轻轻地抚向良岫右脸颊上那颗已有绿豆大小的红色胎记,又俯下身去细细观瞧。良久,才皱着眉头直起身,看向奶娘云莲的眼光里竟满是惊愕,“兄长信中提及此物时,我并不十分相信,如今看到了才知道,果然是个邪物。”奶娘也是满脸惊惧,惊道:“小姐,您说什么?良岫小姐怎么了?”凌虚道长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握住云莲冰凉的双手道:“云莲,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长你几岁,一直将你看做自己的亲姐妹。”云莲闻言不住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如今良岫又是吃了你的奶长大,咱们更是亲近了一层。良岫出生时天地呈现异状,你定是有所闻有所见,人人都说是祥瑞,其实却是妖异邪